這個眼睛小小,鼻子小小,嘴巴小小的小女子站在門外,一臉可憐巴巴的表情。
鬱桐娘在門檻子上坐著冷笑道:“送上門來的?還編瞎話,什麼古山鎮投親,什麼父母雙亡,你當我二傻子好哄啊?”
那小女子仍舊笑道:“大娘,這種好事你何不接了,不用花你一分鈔,就有兒媳婦伺候,不是好事?”
“呸!不正經的小蹄子,也不騷的慌,當真是個腦子有病的,這話也講得出來?”鬱桐娘道。
那小女子抬腳朝院子裏望去,得意的說:“你便不要我,鬱桐肯定要我,你老還是從了唄,免得跟親兒子鬧僵,到時候沒人養老送終!”
鬱桐娘氣得起身給了她兩爆栗,罵道:“小娼婦,越發上來了,什麼都敢說得。讓你好好瞧瞧老娘是什麼人!”
那小女子倒趁她起來伸手打罵人功夫,一縮身從她肩下溜過,來到院子裏,大喊:“鬱桐,鬱桐!帑兒來找你啦。“
隻見東邊臥房的大紅綢緞門簾子一下子掀開,走出來一個容貌嬌美,姿態妖嬈的女子,留著兩個垂髫,左頭邊上斜插一支金步搖,吊梢眼,櫻桃嘴,見了她,張嘴便罵道:“才剛我都聽見了,不知死的野丫頭,真個不要臉,沒個父母主張,媒妁之言,倒自家送上門,鬱家有寶貝你等著過門來搶不成?”
正走來的鬱桐娘哈哈笑道:“這倒熱鬧,省我的事了,自有人處置你。”
那自稱帑兒的小女子見那垂髫女子,不由也睜圓了小小的眼睛,怒道:“你又是哪個?”
“哼哼,真是笑死人了,鬼哭狼嚎在那找少爺,卻連他的貼身丫頭都不曉得,敢是個腦子不好的,大娘,轟她出去唄?”那垂髫女子冷笑道,拿起牆邊倚的掃帚,就要打過來。
自稱帑兒的那小女子冷笑一聲:“你這是找死,傷了性命可別怪我。”說罷,揮動衣袖,隻見一股強大氣流直衝那垂髫女子去了,垂髫女子見狀不好,急用手中掃帚擋住麵門,不由也粉麵冷峻,怒道:“好你個野丫頭,今姑奶奶就讓你出不得這門!”說畢,張嘴一齜牙,噴出一道黑氣頂住那衝過來的氣流。
“好妖怪,今就先降了你,立個威!”自稱帑兒的小女子一翻手,兩道金光脫手,直打了過去,那垂髫女子也不甘示弱,張嘴又是一道黑氣。兩人糾纏在一處。
這院子便也遭了殃,什麼簍子,角鋤,鐵鍬,曬的蘿卜幹子,紅辣椒都被那氣流頂的漫天亂飛,瞬間便亂七八糟,不成個樣子。
鬱酮娘一屁股坐到地上,幹嚎:“殺千刀的小蹄子們,要拆了我的房子不成?哎喲喲!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哇!正經的媳婦娶不上,妖魔鬼怪倒都自己跑上門來了,哎喲喲!我這條老命也不要了,哎喲喲!......"
那兩人正鬥的歡,哪裏理她的埋怨,卻正好這時,鬱桐從書院回來吃午飯,還不到家門,遠遠便聽到家裏老娘殺豬般叫喚,急急跑了回來,一進門,正瞧著帑兒在那下死手殺人。連忙大叫:”帑兒,饒它一命,有話說。”
地上的鬱桐娘一聽兒子的聲音,睜開眼,刹住幹嚎,隻眼睜睜看著他。
帑兒正下手要取那垂髫女子的魂魄,聽見叫聲,遂散了手,卻又施個定身咒定住她,冷笑道:“不知死的小鬼頭,敢跟我鬥!”
那垂髫女子見鬱桐回來,也不似先前那般潑了,況身形被定住,動彈不得,隻在那哀哀哭道:“少爺救我則個,這個瘋婆子要殺了小婢。”
鬱桐趕忙走過去,扯扯帑兒的衣袖,小聲說:“隻去書院尋我便是,倒跑家裏來鬧,也不與我留點臉麵。”
帑兒拍了拍手,撣撣衣服,道:“等我先殺了這小鬼,再找你算帳!”
鬱桐急出一頭汗來:“這丫頭跟了我五六年,倒勤快,留著唄。”
兩人正說,鬱桐娘卻早起身一把揪過兒子,怒道:“什麼時候識得的?看起來好的蜜裏調油,想氣死老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