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煩躁的吼著,沐顏揮手趕著人,可惜酒醉之下,剛伸出的手卻被輕佻的紈絝大少給一把捉住,握在掌心裏,露出淫邪的笑容,“美人的手果真是柔軟無骨。”
“放開!”聲音冷了幾分,沐顏掙紮的站起身來,可惜還沒有推開人,身子一軟,酒力上湧,整個人就這樣倒了過去。
“美人?”看著昏厥在自己懷抱裏的沐顏,紈絝大手欣喜一笑,狼手已經忍耐不住的摸向沐顏泛紅的臉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滾開!”陰冷的嗓音的帶著壓迫和冷厲傳了過來,突然的喝責下,紈絝大少動作一怔,抬頭看向壓過來的黑影,而一旁閉著眼的沐顏終於鬆了一口氣,任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這個美人是我發現的。”色欲熏天,紈絝大少一把摟緊了沐顏的身子,淫邪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麵容上,浪蕩一笑,看向眼前冷厲著麵容的男人道:“要不等我享用過了,再給你享用?”
“找死!”原本陰霾的冷峻臉龐此刻如同霜雪覆蓋住了一般,陰鬱的駭人,似乎壓抑著狂風暴雨般的怒火,一雙眼迸發出殺人般的陰冷。
“要不你先用,用完了再給我。”看著那宛如地獄裏走出來的男人,紈絝大少結巴的開口,瑟縮的身子顫抖著,可惜到口的肥肉怎麼也舍不得丟棄。
“啊!”
一聲尖銳而恐怖的叫聲之後,四周瞬間安靜下來,窗戶外,一個人影直接被扔飛了出去。
靜靜的看著醉熏的人兒,軒轅冷剛剛陰冷的麵容在頃刻間柔軟下來,顫抖著手滑上她細致的麵容,那熟悉的柔軟讓軒轅冷塵封的心一點一點的酸軟下來。
神色一動,倏的將沐顏的身子緊緊的摟緊在懷抱裏,為什麼還要出現?在他這樣痛苦壓抑的忘記她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出現?
客房裏,醉酒之下,頭劇烈的痛著,沐顏半是熏醉半是清醒的睜開眼,視線落在桌子邊的黑色身影上,那熟悉的感覺讓眯起的雙眼疼痛起來,淚水模糊了視線。
擠幹了熱毛巾,剛回頭,卻對上一張淚水朦朧的麵容,軒轅冷神色一怔,就這樣靜靜的和床上的沐顏對望著,昏黃的燭光下,兩個身影如同分開了一世,安靜的讓人舍不得打破這樣久別重逢的氛圍。
“沐顏。”暗啞著嗓音,隱忍著內心處的悸動,軒轅冷走了過來,溫柔的擦去沐顏臉上滾滾落下的淚水。
溫熱的毛巾讓渙散的意識漸漸的清醒過來,沐顏忽然伸出手緊緊的抓住軒轅冷的手,一手慢慢的撫摸上他如同刀斧般鑿刻的臉龐,那剛硬冷厲的線條,那深邃的猶如黑潭的眼眸,英挺入鬢的眉宇。
“爺,你好狠的心。”身子顫抖的一動,沐顏哽咽的開口,淚水再一次的從眼眶裏滾落下來。
淚水之下,視線模糊裏看不清軒轅冷的臉龐,隻餘下那一雙深情的目光緊緊的鎖著她的麵容,深切而痛苦的目光讓沐顏再也壓抑不住的痛哭起來。
“爺,你好恨的心那。”痛哭著,似乎長久以來壓抑的痛和思念在瞬間爆發而出,沐顏失控的捶打著軒轅冷的身子,直到一雙強勁的手臂將她哭的顫抖的身子攬進了懷抱裏。
“沐顏,不要哭。”她的指控,她的淚水,讓軒轅冷在心頭建築的城牆轟然倒塌,隻能無聲的擁緊她的身子,讓她的淚水點點的濕透了衣裳,落進枯寂的心扉中。
“不準走!”哽咽的,雙手緊緊的揪緊了軒轅冷的衣裳,十指緊緊的扣住,似乎一輩子再也不會放開。
“不準走。“再一次的開口,酒勁湧了上來,沐顏含混不清的開口,隻是抓緊軒轅冷的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看著再一次醉倒在自己懷抱裏的沐顏,軒轅冷重重的歎息一聲,她這樣,他又怎麼能狠下心離開。
動作輕柔著將沐顏的身子放在床上,可惜她雙手卻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怎麼也不肯鬆開。
沐顏,兩個字恍如心底最深最沉的傷口,軒轅冷隻能半靠在床上,讓沐顏就這樣的睡在自己的身上,雙手輕柔的摟著她的身子,如果這一刻可以持續到永遠,他寧願用下輩子的生命來換這一瞬間的永恒。
酒肆外,剛剛被扔出來的紈絝大少一掃在酒肆裏的浪蕩模樣,對著安陽恭敬的行了個禮,“公主,屬下告退。”
“嗯,回宮告訴皇上哥哥,說我已經找到小皇叔了,暫時就住在司徒家,讓他不用擔心。”安陽揮揮手,看了一眼沐顏和軒轅冷的屋子,這才轉身向著司徒家走了去。
夜色下,南亦風修長的身影靜靜的站在月色下,白色的光亮將他頎長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似乎又著無盡的悲傷和落寞。
安陽腳步一頓,靜靜的凝望著負手而站的南亦風,一股愧疚自心扉中滋生而出,在她撮合軒轅冷和沐顏時,是不是深深的傷害到了南亦風?
察覺到了身後的呼吸聲,南亦風身影未動,淡漠的開口道:“他來了嗎?”
“是。”那清冷的嗓音如同一道匕首劃破胸口,安陽愧疚的走了過去,看向南亦風俊朗的麵容,“對不起。”
莞爾一笑,薄細的嘴角處勾勒出淺淺的笑容,南亦風目光沉靜的看向一臉愧疚的安陽,淡然的搖頭道:“和你無關,這樣很好,沐顏不會再壓抑著痛苦。”
“可是如果不是我,今夜你就不會獨自站在這裏。”安陽喃喃的開口,成全了軒轅冷,卻也在間接的傷害著南亦風。
她原以為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可忽然才明白,這樣的過程卻是那般的殘忍,尤其對南亦風而言是如此的殘忍。
“水凝,如果軒轅真的走了,或許十年,二十年,沐顏終究會慢慢的淡忘,可是如果知道軒轅還活著,沐顏一輩子都放不下他的,這樣的結果真的很好。”南亦風沉聲的開口,再一次的凝望著夜幕下的明月。
釋懷的嗓音再一次的響了起來,“如果讓她一輩子在不安和擔憂下度過,我寧願她可以開開心心的活著,即使沒有我在她身邊陪伴。”
“不會的,你知道沐顏離不開你。”目光一怔,安陽驚恐的一把拉住南亦風的手,急切的開口,“你不能走,不能在小皇叔出現後再離開。”
感覺到安陽的擔心,南亦風再一次的笑了起來,“放心,我不會離開,隻是開始慢慢接受三人共處的感覺。”
沐顏愛他,南亦風比誰都清楚,所以他不會讓沐顏再承受任何的痛苦和不安,隻是他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而已。
倏的鬆了一口氣,安陽挫敗的看了一眼豁達而寬容的南亦風,“人嚇人果真能嚇死人。”
“水凝,你真的變了。”聽著安陽的抱怨聲,南亦風淡然的開口,“不過還是很苦啊。”
“喝一杯如何,一醉解千愁。”恢複了貫有的爽朗,安陽笑著看向南亦風,這個時候,卻是適合大醉一場。
“有何不可?”挑眉一笑,南亦風邁步向著酒窖的方向走了去,“在這裏稍等片刻。”
一輪蒼月,涼亭小酌,安陽和南亦風對飲著,大多時候,都是安陽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
而聆聽的南亦風時而露出驚奇的神色,從不曾想過她一個當朝的八公主竟然有著如此的一麵,一女二夫,也隻有她可以說出口。
“人生得意須盡歡,隻要愛了就好,何必計較那麼多。”歎息一聲,安陽拍向南亦風的肩膀,“日後,大江南北,雖然是三人行,或許也別有一番情致。”
“成你吉言。”朗然的點了點頭,南亦風飲盡了杯中的酒,不管如何,沐顏幸福就好。
晨曦,微亮的光線下,涼亭堆滿了空空的酒壇,醉倒的兩個人趴在了石桌上,或許是暢懷大飲才會如此的醉,或許是接受了一女二夫的念頭,所以在苦澀之後也是一種釋懷。
“這是什麼狀況?”司徒絕在小廝的叫喚下,錯愕的看著眼前醉倒的安陽和南亦風,什麼時候大哥和水凝走的如此近,還把酒言歡。
“公子,如何是好?”小廝詢問的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司徒絕。
歎息一聲,司徒絕擺擺手,“將大哥送回屋子,煮些醒酒茶。”至於八公主,金枝玉葉,總不能讓小人去抱,認命的,司徒絕走了過去,橫抱起沉醉的安陽,向著她的屋子走了去。
一夜的宿醉,清晨,剛醒過來,頭痛的如同打鼓一般,沐顏依舊閉著眼,忽然醉之前的一幕浮現在腦海裏。
“爺!”驚恐的一聲見喊,沐顏倏的睜開眼,掙紮的起身,卻發現自己被人擁在了懷抱裏。
“我沒有離開。”感覺到她嗓音裏的驚恐和不安,軒轅冷低沉的開口,扶起沐顏掙紮的坐起來的身子,在夜裏,也好幾次想著離開,可終究舍不得就這樣走。
猛然的回頭,靜靜的看著身後那熟悉的冷峻麵容,沐顏凝望許久之後,忽然開口道:“是因為我抓的緊,所以才沒有離開吧?”
即使醉下了,她的手依舊緊緊的抓著軒轅冷的衣服,不給他離開的機會。
“沐顏,我隻是想等你醒後再走。”軒轅冷沉聲的開口,視線貪戀的鎖住沐顏的麵容,忽然手一動,快速的點上了沐顏身上的穴道。
“爺,你做什麼?”神色大變,沐顏驚恐的看向軒轅冷,喃喃的開口,“你還要走?”
“聽我說。”沉痛的嗓音裏有著壓抑不了的眷戀,軒轅冷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撫摸上沐顏的臉龐,動作是那樣的輕,似乎這是他一生理最珍愛的寶貝。
“沐顏,好好的和南亦風離開,不要再想我,也不要再也任何的愧疚,昨夜沒有離開,是因為我一走了之,你還是會一直的不安和愧疚,所以我等你清醒過來再走,沐顏,今生能遇見你,我已經知足了,忘了我吧。”
“我……”
剛要開口,一個吻顫抖的壓了下來,將她要開口的話吞進了口中,軒轅冷眷戀的吻上沐顏的雙唇,輕微的嗓音低喃的開口,“忘了我,好好的和南亦風過日子。”
黑色的身影在瞬間離開,決然的不帶一絲的眷戀,門關上了,也隔絕了沐顏凝望的視線。
半個時辰不到,衝破了穴道,沐顏茫然的走出了酒肆,街市喧鬧著,卻早已經看不見那熟悉的身影。
茫然的,說不清楚的感覺糾纏在心裏,很痛恨痛,讓沐顏步履蹣跚的走在人群裏,而身後,不遠處,一雙深邃的目光一直凝望著她,直到她走進了司徒家的大門。
剛推開南亦風臥房的門,卻見王青柔一臉譏諷的從床邊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毛巾放了下來,陰冷的目光看向站在門口的沐顏。
“南公子剛睡下,你還有臉回來,殺了我和南公子的孩子,你這個心腸歹毒的殺人凶手,你還敢回來。”狠絕而毒辣的視線盯著沐顏,王青柔冷冷的逼問著。
啪的一巴掌清脆的把掌聲響了起來,沐顏冷冷的收回手,看向一臉錯愕的王青柔,犀利的開口道:“這一巴掌是為那死去的孩子打的,虎毒不食子,王青柔,你枉為人!”
“你打我?”猛的回過神來,王青柔麵容扭曲的大吼著,捂著紅腫的臉,陰冷的目光狠狠的盯著沐顏。
“打都打了,立刻給我滾出司徒家,否則不要怪我不講一點情麵。”麵容冰冷,心緒糾結之下,沐顏陰沉的麵容,寒聲的開口,如果說有一點的顧忌也在孩子死後消失了。
身子一個顫抖,被沐顏的冷肅之氣震懾到,王青柔害怕的一個退後,忽然看見遠遠走過來的董蓉和真兒,立刻換上委屈的麵容,壓低聲音道:“我不走,如今司徒家都認為是你殺死了我的女兒,要走的是你,更何況昨夜南公子喝醉了,說不定我肚子裏又有孩子了。”
“無恥!”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沐顏冷冷的看著恬不知恥的王青柔,不明白當初的她怎麼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王姑娘!”真兒驚恐的喊叫聲響了起來,快速的跑了過來,扶住哭泣的王青柔,指控的看向沐顏,詰責的開口:“你憑什麼打王姑娘?”
“夫人,你為我做主啊。”淚水漣漣的落了下來,王青柔淒楚的拉住董蓉的手。
“真兒,把她趕出司徒家。”語調輕柔卻異常的堅定,董蓉指著沐顏開口,“把這個殺人凶手送官。”
“娘?”
“夫人?”
沐顏和真兒同時愣住,錯愕的看向目光澄清的董蓉,一樣的麵容,卻不再有當初的渙散。
“好狠的心,竟然連一個嬰孩也不放過。”一字一字冷聲的開口,董蓉視線落在王青柔紅腫的臉龐上,目光一痛,啪的一巴掌打上了沐顏的臉,“這一巴掌是替青柔打的。”
臉上很痛,嘴角又著血絲滲透出來,沐顏震驚的看著一臉仇視的董蓉,娘恢複過來了。
看著被打的沐顏,王青柔得意一笑,一旁的真兒在錯愕後也陰冷的勾勒起笑容,董蓉竟然恢複了,這樣一來似乎更有好戲可看了。
“你這樣惡毒的女人,竟然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這樣的女人沒有資格進入我司徒家的大門,亦風會娶的人也隻有青柔,你死了這條心吧。”
董蓉冷冷的看向沐顏,回想起昨日看到的一幕,心頭對沐顏的仇視更加深沉,如果不是那慘死的嬰孩,她還不能恢複。
思緒一瞬間飛到了當初在黃家莊的時候,她可憐的女兒就這樣被擄走,慘死在那些殺人凶手之下,在巨大的打擊下,董蓉才會精神失控,神智不清。
而昨天那熟悉的一幕一幕下,終於將她從懵懂的意識裏拉了出來,所有的一切也都回想起來了,也記起了眼前這個女人的毒辣,拆散了亦風和青柔不說,甚至那樣狠毒的掐死他們的骨肉,一個還未滿月的嬰孩。
“娘,我……”
沐顏終於從震驚裏回過神來,剛要開口,卻再一次的被董蓉打斷,“真兒,把這個惡毒的女人趕出去,司徒家大門不準她踏進來一步。”
“是,夫人。”得到了命令,真兒森冷一笑,快速的推開沐顏的身子,“穆姑娘,你可以離開了,我家夫人不願意再見到你,司徒家也隻承認王姑娘這一個媳婦。”
“讓開!”沐顏身子一晃,直接推開真兒的身子,目光依舊真切的看向恢複過來的董蓉,“娘,我……”
啪的一下,又是一巴掌,董蓉冷冷的收回手,”夠了,我不是你娘,司徒家也不會有你這個媳婦。”
痛心的看著一臉冷漠而仇視的董蓉,沐顏別開臉,紅腫的臉上有著一滴淚水滑過臉頰,卻被沐顏倔強的擦了去。
醉到了清晨,宿醉之下,忽然驚醒,南亦風聽著門外的噪雜聲,麵容一沉,快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刷的一下,門被拉開了,南亦風看向院子裏的幾人,當視線落在沐顏紅腫的臉龐上時,刹那目光一痛,陰冷的麵容覆蓋上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