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穆家的千金,這是從杭州城運過來的,前後隻耽擱了半個月,所以才會異常的清香濃鬱。”陳二得意的笑著,看著沐顏此刻專注品銘的樣子,眼眸低垂,麵色認真,那嬌小而可愛的樣子讓他恨不能將她揉進懷抱裏,原來她竟然如此的耐看。
心頭瘙癢著,陳二無聲的勾勒起笑容,一手也不安分的伸了過來,握住沐顏放在桌邊的小手。
刹那,手一動,一股怒火噌的一下從胸口燃燒起來,他竟然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她,沐顏倏的抬起目光,忽然瞄到守在不遠處南亦風淡漠的臉色,剛剛要出口的駁斥瞬間被壓抑下來,換上一抹嬌羞的笑容。
而不遠處,南亦風原本隻想來個眼不見不煩,可當陳二的手握住他手的同時,前所未有的憤怒瞬間從胸口迸發而出,一雙眼更是憤怒的可以噴出火來。
“莊主,從杭州運過來怎麼可能這麼快?”嫵媚的笑著,沐顏回眸又瞄了一眼站的筆直的南亦風,一張臉依舊平靜的沒有任何的波浪,看來果真是他自作動情了,師哥現在根本掛念的就是王青柔,說不定跟在神兵山莊來,也是為了百曉宮的事情。
“穆小姐你很緊張嗎?”陳二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被掐出的紅色的指印,雖然能讓一個如此絕色的女人感覺到緊張是很有滿足感,可如果她掐的不用這麼用力,他會感覺到更加的滿足。
一低頭,看著被自己掐的慘不忍睹的一隻狼手,沐顏尷尬一笑,快速的將手手抽了回來,抱歉的開口:“莊主,我失禮了。”
該死的登徒子,掐他還便宜了,沐顏羞赧的低下頭,眼眸裏閃過濃濃的笑意。
“沒事,穆小姐不用如此的拘束。”嫩豆腐是好吃,可他的手居然被掐出了血痕來,陳二勉強的笑了笑,轉移話題的開口道:“其實這新茶是由水路運過來的,所以才會來的如此的快。”
“啊?是由那小舟從水路運過來的?”腦子暫時的短路,沐顏錯愕的看向陳二。
一陣得意的笑聲傳了過來,原來美人都是有胸無腦的,陳二拍了拍沐顏的頭,對於她的無知感覺到了好笑,“湖泊外連接的是河運,所以是由大船運到了碼頭,再改由小舟運進內湖的。”
神色快速的流轉的,眼中滑過一絲靈動,沐顏忽然抬起頭,一臉崇拜的看向陳二,溫潤如玉珠般的嗓音羞怯的響了起來,“莊主,不要笑了,和莊主的精明比起來,我顯得好無知。”
“女子無才便是德,穆小姐何必想那麼多,喝茶。”再一次的笑出聲來,陳二為沐顏斟了一杯茶,原來和女人不上床,隻是談天也是十分的有趣,這樣一來,他跟不會將她送還給司徒覺還有軒轅冷了。
當初他原本探聽到司徒絕對她一往情深,想借機挫挫他的銳氣,然後玩弄他真愛的女人,給他身為男人最打的羞辱,可如今開來,他要將眼前這個可愛至極的女人留在身邊。
又聊了些閑話,沐顏不時的被陳二逗的笑聲連連,也知道了一些原本要打聽的事情,原來除了他們來時的那條路,從水路還可以進入神兵山莊,隻是內湖那一帶河道險峻,而且有神兵山莊的人在把守,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正確的航道。
“莊主,李師傅那裏打造的兵器出現了一點問題。”正交談著,忽然外麵的仆役快步的走了過來,對著陳二恭敬的彙報。
“穆小姐,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一下,穆小姐你就四處看看,有空的時候陳二再來陪伴穆小姐。”站起身來,自認為瀟灑的彈彈衣服,陳二對著沐顏朗然一笑。
“莊主事務繁忙不用顧忌我,隻是沐顏想四處走走,可以嗎?”同樣站起身來,沐顏輕柔的開口,睫毛下的雙眼裏流露出讓人不忍拒絕的神采。
“當然可以了,穆小姐四處去看看,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下來就行了。”陳二點了點頭,眷戀的看了一眼沐顏,這才轉身和剛剛的奴仆向外走了去。
終於送走了瘟神,不過也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沐顏欣喜一笑,難怪之前冥幽師傅一直無法進入神兵山莊,如果不是機緣巧合,已神兵山莊的防守,和陳二的小心謹慎,根本不可能來這裏。
而她算是幸運了,正好有了機會,而且陳二似乎對她沒有什麼的防備,或許是因為穆忠天的關係,所以陳二知道自己的過去很單純,所以才會輕易的將她帶進了神兵山莊。
一路閑散的晃著,沐顏瞄了一眼身後不遠出跟隨的兩個護衛,忽然停下腳步:“湖邊風大,麻煩閣下替我回屋子拿一件外衣。”
被點名的南亦風臉色愈加的鐵青,從一開始她答應和陳二品茶,到後來涼亭裏不時傳來的笑聲,讓他情緒更是波動的厲害,現在她居然將他支走。
“小姐,還是屬下去吧。”見阿浪無動於衷,另一個護衛虎子連忙的開口,他知道阿浪生平自負又高傲,這一次被莊主點名來照顧一個女人,肯定憋了一肚子的火,如今又被她吩咐回去拿衣服,不用問他也知道阿浪的火氣有多大,難怪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句話。
不等沐顏答應,虎子已經快步的向來時的路走了去,而空闊的湖邊隻餘下沐顏和南亦風兩個身影。
“你跟過來做什麼?”見虎子離開了,沐顏立刻順著水流的方向向著上遊走了去。
“看來你很高興和陳二相處。”南亦風酸味十足的吐出一句話來,腳步依舊緊跟著沐顏的身影。
“我喜歡和誰相處不關南公子的事情吧?”沒好氣的頂了回去,沐顏惡狠狠的瞪了身後的南亦風一眼,她可不會傻到家的認為他在吃醋嫉妒,陳二握她手的時候,她明明觀察了南亦風的表情,除了一臉的淡漠還是淡漠,所以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和誰在一起。
不關他的事?南亦風幾乎壓抑不住的要吼出聲來,天知道,聽著她笑聲,他氣的連腸子都打結了,可她就回給他一句不關他的事,不關他的事,他有必要一路偽裝跟到神兵山莊來嗎?
把他的不出聲當成了默認,沐顏酸楚的一笑,任由湖邊的風吹散眼中的傷感,堅強一笑,她說過她要改頭換麵,不要再當一個隻會為了感情而傻傻的不知道以後要怎麼生活的沐顏,她要堅強,即使沒有了師哥,她也可以活的很好,即使心頭缺失了一角,即使夜夜從哭泣裏醒過來。
“南公子,你不要跟著我了,我現在需要去查看地形。”對著身後的人下著逐客令,沐顏趕人的揮揮手,既然神兵山莊還有第二條出路,她一定要找清楚。
“察看地形?”南亦風語調懷疑的出聲,就憑她也知道查看地形、。
“南公子,你那什麼眼神嗎?”明顯的感覺出他眼中的懷疑和輕蔑,沐顏高傲的昂起臉龐,“你以為我為什麼和陳二虛以委蛇,那都是為了套出他的話。”
該死的師哥,就這樣看待她,和那陳二根本就是一路貨色,女人難道就真的無才便是德。
“你是為了和他套話才親近的?”雖然依舊有著微微的懷疑,不過奇異的,她的話如同一縷春風一般,瞬間就吹散了他心頭的憋屈。
“南公子,我沒有你想的那麼下賤好不好?”居然這樣懷疑她的貞操和人品,沐顏氣惱的瞪著眼,伸出手指好不客氣的戳著南亦風結識的胸膛,“神兵山莊那麼詭異,如果不是我和陳二套話,你以為我怎麼會知道這裏除了我們來時的路,還有一條水路可以進入。”
撲哧一聲,雖然南亦風知道這個時候如果笑場,肯定會惹火已經發怒的沐顏,可他卻還是克製不住的笑出聲來。
“南亦風,你不要太過分。”聽著耳邊那刺耳的嘲笑聲,沐顏終於忍不住的怒吼起來,一腳踹向南亦風的小腿,她從不知道師哥竟然有著如此惡劣的一麵,竟然會嘲笑人,而且還那麼過分的笑的這樣大聲。
“我沒有過分,隻是想告訴你,你的色相犧牲的不值得。”憋著笑,南亦風一本正經的開口,果真發怒了,而且這一腳踹的真不輕。
“哪裏不值得,你給我說清楚。”沐顏徹底的氣糊塗了,直接拉過南亦風的胳膊,將他拽到了一旁的角落,確定不會被人發現他們之間的火藥味,這才怒吼的再次開口,“你給我說清楚,哪裏不值得?”
生平第一次被人逼到了角落裏,而且還有一副他不說出原因來,就讓他好看的凶狠樣子,南亦風再一次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南亦風,你笑夠了沒有?”半晌沒有聽到回答,反而又是一陣刺耳的笑聲,沐顏勃發的火氣終於悉數爆發出來,一手倏的揪住南亦風的衣襟,惡狠狠的瞪大美麗的雙眼,“今天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你今天就慘了。”
雖然她這一生唯一不可能動手的人就是師哥,可現在沐顏已經氣的失去了理智,她隻知道他笑的十分的刺耳,笑的十分的惡劣。
看著眼前怒火中燒的小獅子,南亦風終於收斂了笑容,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其實不用套話我也知道神兵山莊還有第二條水路可以進出。”
“你沒騙我?”眉頭高高的揚起,沐顏一臉的懷疑,從現在開始,她已經知道師哥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事都一絲不苟的師哥,他會很惡劣的嘲笑她,所以她也很懷疑他剛剛的那番話是不是騙她的。
對於沐顏的懷疑,南亦風並沒有多在意,隻是反問的開口道:“你忘記了神兵山莊是做什麼的了?“
“廢話,神兵山莊當然是打造兵器的。”丟給南亦風一個白眼,沐顏沒好氣的答了句,除了剛剛的惡劣,她發現師哥還很看不起人,尤其是她。
“所以打造的兵器要運出去,肯定要有另外的通道。”南亦風淡然的回答,輕鬆的語氣再一次的證明剛剛沐顏的色誘有多麼的不值得。
一瞬間臉色難看的不能再難看,沐顏看了一眼肯定不已的南亦風,不死心的反駁道:“可是也有可能從我們來時的那條路運送兵器到外麵去啊,不一定是從水路走。”
“我們來時的路上不僅有著機關重重,而且道路那麼的狹窄,不可能通過運送兵器的馬車,而且關鍵是在來的路上,我們還經過了一個峽穀,那連接峽穀的是一道木質的吊橋,橋的承載力不可能讓沉重的兵器通過,所以肯定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運送兵器,而神兵山莊防備如此的森樣,所以不可能有其他的陸路,陳二必定會選擇水路。”
聽著南亦風有條有理的分析,沐顏徹底耷拉下腦袋,綜上所述,她真的很笨,笨到犧牲色相,才換來他隻要想想就可以得到的答案。
看著垂下頭的沐顏,南亦風眼中閃過一絲的溫柔,抬手揉了揉她的黑發,“好了,下一次不要再這樣了。”
天知道,看著她對陳二笑的那樣的動人,他唯一可以確定的一件事就是,百曉宮和鬼域同神兵山莊杠上了。
氣惱之後,沐顏抬手快速的撥開南亦風落在發上的大手,嘲諷一笑,脆聲道:“我和陳二要怎麼樣,也不關南公子的事。”他幹嘛一副她相公包容的模樣。
刹那剛剛放鬆的心境再一次的卷起了狂風暴雨,南亦風眼光一沉,倏的按住沐顏的肩膀,冰冷的聲音透露出森冷的寒意,“你還要和陳二那樣不清不楚,曖昧糾纏。”
她那顆小腦袋要是敢不怕死的點頭,他一定好不客氣的打她一頓,讓她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被南亦風突然的怒氣駭到,沐顏怔怔的看著他那雙幽深不見底的黑眸,喃喃的開口:“你不是不在意嘛。”
剛剛她不止一次的看向他,可除了向竹竿一樣站的筆直,他根本沒有任何的不悅和生氣。
“你我非親非故,我何必在乎你?”南亦風違心的開口,因為在她的雙眼裏,他看見了濃濃的深情,而那是他承受不起的感情。
刹那眼中瀲灩退去,沐顏臉龐上染上脆弱的堅強,“是啊,我又不是南公子的什麼人,南公子何必在乎我有沒有作賤自己。”
如果不在乎他就不會氣的臉色鐵青,甚至捏碎了剛剛身後站立的假山一角,才壓抑住那勃然而起的熊熊怒火,該死的,他真的嫉妒。
南亦風狠狠的看了一眼沐顏,倏的轉過身,大步向外走了去,他不能這樣的放縱感情了,有了一次的放縱,他會渴望更多的感情。
看著離開的背影,沐顏倔強的昂起頭,將眼中那晶瑩的水珠逼回眼眶裏,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如今在乎的隻是王青柔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她又何必這樣的作賤自己,還因為師哥對她的感情此生不渝。
三兩步後,沒有聽到背後跟過來的腳步聲,南亦風終於停下了腳步轉身向著沐顏走了去。
上方有著黑影壓了過來,沐顏冷斥的哼了一聲,“南公子回來做什麼?”
“我現在是你的護衛。”別扭的應了句,南亦風疼惜的看著沐顏眼中蓄積的淚水,他真的傷害了她。
“我不要你這個護衛了!”低聲的吼了一句,沐顏倏的想起什麼,噌的一下跳到了南亦風身前,雙眼不眨的盯著他陌生的五官,會不會是她會錯意了?
被她看的毛骨悚然,南亦風蹙起眉頭,不確信的開口:“你在看什麼?”
“你戴了人皮麵具?”語調微微的顫抖著,似乎有著壓抑的情緒在波動。
“是。”雖然這個根本不算一個問題,可看著神情怪異的沐顏,南亦風還是回了一個字。
“所以你要有什麼表情,我根本看不到,因為你戴了人皮麵具。”沐顏再接再厲的問道,其實在問他,不如說是她在自言自語。
“你到底要說什麼?”越來越不能理解眼前這個人,南亦風不明白的看向沐顏,為什麼那依舊蓄積著淚水的眼中熠熠生輝,璀璨的似乎可以驅逐一切的黑暗。
“所以剛剛在後花園,你就算真的生氣嫉妒了,臉上也沒有表情對不對?”枯死的心裏有著一絲的期待,沐顏雙眼犀利的看向南亦風,似乎要看見他的靈魂最深處。
“胡說什麼。”別扭的轉過頭,躲避開沐顏那看透人心的眼神,南亦風逃避的轉身向外走了去。
笑容慢慢的從嘴角蔓延開來,沐顏看著躲避開的南亦風,這個轉身的動作她太熟悉了,那是師哥間接承認的方式。
記得那個時候,她偶然間從師傅的書籍裏翻出一本坊間書籍,描繪的是赤裸裸的男歡女愛的場景,書中還說一個男人如果在乎一個女人,他就會渴望和她親熱,
結果年少無知的她,為了試探師哥到底喜不喜歡她,結果就研究的春藥摻進了師哥的茶水裏,色誘南亦風,可誰知道師哥不僅沒有像書籍中記錄的那樣迫不及待,甚至隱忍著欲望轉身離開,為此沐顏哭了一天一夜。
而在冰冷的山泉裏泡了一夜的南亦風不得不回來安慰她,不是不向要她,隻是她還小,他希望等到她長大以後,明媒正娶後再要她。
而那時候師哥別扭轉身的樣子和今天的如出一轍,沐顏忽然可以肯定當時師哥一定是臉色鐵青,可因為有了人皮麵具,所以她才什麼也看不到。
腳步在一瞬間輕快起來,沐顏癡癡的凝望著遠離的背影,笑容飛揚的追了過去,師哥對她不是那麼無動於衷。
“南公子,陳二約我晚上去他屋子裏品酒。”絕對是善意的謊言,沐顏踩著細碎的步子追上南亦風的身影,然後雲淡風輕的丟下一句話,繼續踩著細碎的步子向前走著。
深呼吸著,平複著又被她挑起的怒氣,南亦風倏的伸過手抓住沐顏的胳膊,寒聲警告道:“不準去。”
“南公子,你管的太多了。”沒有轉身,沒有揭下南亦風臉上的人皮麵具,可沐顏可以想象的出,他那緊繃的不悅臉色。
“我說了不準去。”手上一個用力,快速的拉過沐顏的身子,南亦風低吼的開口,她難道不知道陳二對她的欲望,她若去了,根本就是羊入虎口,而且這裏是神兵山莊,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
原來師哥真的有些在乎她,被南亦風緊緊的抓抓,沐顏忽然神色一變,一揚手,啪的一巴掌甩上了南亦風錯愕的臉上,怒吼的尖叫起來:“不要以為你救過我一命,你就這樣這樣的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