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下床,腳不能動。”站起身來,又恢複了一貫的冷漠寡情,南亦風沉聲的開口,向著門邊走了過去,看向門口的人,“軒轅公子?”
“風宮主打擾了,剛剛問了小廝,才知道內子受了傷被風宮主帶回來了。”軒轅冷微微的頷首,犀利的目光看向站在門口的南亦風,黑色的外衣將他的強勢氣息表露無疑,那剛硬的臉龐,淡漠的氣息,和雙眼裏深邃而不可忽視的犀利眼神,讓軒轅冷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可以小看的角色。
“姑娘受傷了,所以風某就擅自將姑娘帶回來了。”他口中的內子兩個字刺著南亦風的情緒,眉頭一挑而起,側過身讓軒轅冷進了屋子,可口中脫口而出的卻是姑娘兩個宇。
“爺。”低聲的開口,沐顏看向走過來的軒轅冷,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赤在外麵的腳上,卻見他冷凝著臉色,什麼也沒有說,卻是徑自的蹲了下來,替她將鞋襪穿好,這才開口道:“我抱你回去。”
不容沐顏開口,軒轅冷已然將坐在床上的人攔腰抱了起來,看向一旁的南亦風寒聲道:“多謝風宮主了。”
“客氣了。”低聲的應下話,看著被抱走的沐顏,南亦風靜靜的凝望著她的身影,卻不曾想她忽然轉過頭來,目光悠遠的和他的視線糾纏著。
師哥就這樣任她被人抱走了,沐顏凝望著南亦風那冷漠的麵容,如同剛剛被他撿回來的真的隻是一個陌生的人,委屈和怒火又一次的湧了上來,沐顏在被軒轅冷抱出門的瞬間,對著看向她的南亦風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在瞪他,冷峻的臉色被她這樣一瞪,徹底的僵直住,那樣熟悉的感覺再一次的在眼前浮現,為什麼她的一言一行都透露著古怪,透露著熟悉。
“這是怎麼了?”司徒絕悠閑的在屋子裏喝著茶,門開了,視線一怔,錯愕地看著被軒轅冷抱進屋子的沐顏,調侃一笑,開口道:“小丫鬟,你怎麼又是被抱回來的?”
“你沒事在我屋子裏做什麼?”坐在床上,沐顏沒好氣的瞪著一旁喝茶的司徒絕,隨即彎下腰脫下鞋子,卻不曾想碰到了受傷的腳踝,痛的啊了一聲。
“怎麼了?”終於察覺到她的異常,司徒絕不解地看了過來,卻見軒轅冷正蹲下身子,替她脫著鞋襪,也露出了腳踝處的傷口。
“沒事,隻不過被捕獸夾夾了一下,死不了人的。”雖然臉在剛剛的一瞬間痛的慘白,可沐顏卻不在意的開口,如果這樣的痛能讓她那樣的親近師哥,那麼她願意再痛一次。
“隻不過被夾了一下?”聽著她無所謂的話,司徒絕怒火蹭蹭的揚起來,忽然伸過手撫過她受傷的腳踝,惹的沐顏吃痛的叫出聲來,“司徒絕,你搞什麼?”
“你也知道痛,不是隻被夾了一下嗎?”咬牙切齒的開口,司徒絕怒氣衝衝的瞪著眼前的沐顏,他剛剛碰了一下,她就痛的直叫喚,可知剛剛被夾的時候有多麼的痛。
“阿絕,算了。”能明白司徒絕此刻的表情,軒轅冷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一次肯定她和風無心勢必是舊識,否則以她的性格,就算痛的要了她的命,她也絕對不會那樣柔弱的趴在他肩膀上哭泣。
“我真被她給氣死了。”冷寒的丟下話,再一次的瞪了一眼沐顏,司徒絕倏的轉過身,大步的向外走了去,她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為什麼就不能讓他關心她!
“你?”錯愕地看著拂袖而去的司徒絕,沐顏剛要開口的話再一次的吞進了口中,讓他走也好,明知道她不會給他任何的回應,還是該讓他離開的。
“你睡一下吧,身子還沒有痊愈。”軒轅冷低聲的開口,看了一眼沉默下的沐顏,眼中情緒複雜的糾纏在一起,可手上的動作卻是那樣的輕柔,將沐顏雙腿移到了床上,替她蓋好被子,這才深深的歎息一聲,也向著屋子外走了去,關上門的那一瞬間,軒轅冷臉上露出一抹深思,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和百曉宮的人認識?
曾經他在她眼中看過冰冷,看過脆弱,那一閃而過的脆弱難道就是因為風無心?甩了甩頭,軒轅冷視線悠遠的看向門外的大雪皚皚,第一次,他發現他一點也不了解她。
屋子裏,沐顏靜靜的躺在床上,昨夜的高熱,和今天的失血讓她不一會便沉沉的睡了下去,睡夢裏,因為白天和南亦風接觸,夢中再一次的回到了他成親的時候,那大紅的豔紅,如血般的刺痛了眼睛。
沐顏不安的揮著手,驚恐而慌亂的低喃著,卻怎麼也拉不回南亦風離開的背影,睡夢裏,她看見王情柔那得意的笑容,看見師哥冷酷無情的麵對著她,向著大紅嫁衣的王青柔走了過去。
門外,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著的司徒絕,最終還是披起了棉襖,踏著厚厚的積雪向著沐顏的屋子走了過來,明知道她那樣肯定的拒絕了他的感情,明知道他該放手的,卻還是舍不得她。
在屋子外站了許久後,直到四肢開始冰冷,卻依舊沒有推門而入的勇氣,可就在這時,沐顏夢裏那慌亂的聲音讓他一驚,顧不得許多,快速的推門走了進去。
床上,小雙小手緊緊的揪緊了被子,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安的事情,整個人都在不安裏扭動著身子,緊閉著雙目的麵容裏滿是痛苦的糾結。
“小丫鬟,小丫鬟。”輕喊著,握住她冷汗淋漓的手,司徒絕半擁著睡夢裏的人,卻怎麼也不能將她從夢魘裏喊醒。
一片黑暗之下,沐顏忽然感覺到四肢被緊緊的禁錮住,不能動彈的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哥越來越遠,向著大笑的王青柔走了過去。
“快醒醒,在做噩夢。”聲音大了幾分,司徒絕不安的大聲喊著,可惜噩夢裏,沐顏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痛裏,歇斯底裏的嘶吼著,卻怎麼也喚不回師哥離開的決然身影。
“放開我,放開我。”夢境裏,回望著四周那捆住她的繩索,沐顏大聲地叫喊著,扭動著身子,卻怎麼也掙脫不了捆綁她四肢的繩索,一片黑暗裏,南亦風越行越遠,而她卻絲毫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