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實在很痛,可她還可以忍受,卻無法忤逆軒轅冷的命令,誰讓他是王爺,而她隻是個跟出來的小丫鬟,認命的努努嘴,沐顏趴在軒轅冷的背上,提著籃子的手也從他脖子前繞了過去。
再次的邁開腳步,軒轅冷隻感覺背上的人輕的如同沒有似的,她到底每天有沒有吃飯,疑惑著,再一次的向著庵堂的方向走了回去。
直到聽見了庵堂裏的鍾聲,軒轅冷猛的驚醒,他竟然忘記了雅悠的安全,顧不得許多,身子一驚,軒轅冷迅速的放下背上的沐顏,“你自己走回來。”
顧不得她的安全,一個縱身軒轅冷快速的向著庵堂後的竹林快速的行去,他太大意了,竟然沒有想起雅悠可能再一次的遭受到傷害。
看著一瞬間就消失的人影,沐顏拎著籃子,拖著腫的不能動的腳,一步一步艱難的向著庵堂走去,擔憂的目光看了一眼遠處,耳邊鍾聲緩緩傳過來,既然有鍾聲,應該沒有出事。
“施主,我來幫你。”門口正打掃的慧覺看著一跛一跛而來的沐顏,快速的放下掃帚迎了過去,接過她手裏的籃子,擔憂地看著臉色蒼白,大滴大滴落著冷汗的沐顏,“施主,剩下的交給慧覺吧,你快去休息。”
“不用,這些你不會。”輕笑著搖頭,隱忍著腳上火辣辣的痛,沐顏半依靠在慧覺身上,“慧覺師傅,麻煩你幫我生火就可以了,這藥要立刻炒幹,否則藥性就消失了。”
竹林裏,看著輕聲敲著木魚的無塵,軒轅冷剛剛緊繃的心弦終於放了下來,幸好她沒有出任何的意外,否則他縱然一死也不能原諒自己的大意。
不曾打擾清修的無塵,軒轅轉身向著自己的廂房走了去,提起筆迅速的在紙上書寫著,片刻後,一隻雪白的羽鴿從幽靜的庵堂裏飛上了湛藍的天際。
洗淨,剁碎,烘幹,直到忙到了夜色降臨,沐顏依舊在廚房裏忙碌著,專注著處理著手中的藥草。
向著廚房裏走了過去,司徒絕依靠在門邊,笑望著正在桌子前忙碌的身影,在她起身走動的瞬間,笑容一怔,才發覺她一身的狼狽,全身髒兮兮的不說,根本就一隻腳在跳著走路。
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一旁櫃子頂上的藥杵,沐顏扶住拒子,搖晃的爬上了一旁的凳子,踮起腳要拿櫃子頂上的藥杵。
可惜一腳腫的厲害,身姿一個搖晃,沐顏啊的一聲慘叫起來,纖瘦的身影瞬間向著一旁倒了去。
“你在搞什麼?腳怎麼了?”白色的身影一閃,司徒絕快速的接過倒下來的纖瘦身影,剛剛笑容遍布的臉上此刻多了份深沉,難道軒轅又刁難她了?
沒有預期的疼痛,沐顏茫然的睜開眼,對上司徒絕冰冷冷的目光,瞬間鬆了一口氣,掙紮的從他身上滑了下來,指著櫃子頂上的藥杵,“正好,幫我拿下來。”
“你腳怎麼了?”輕輕一跳,司徒絕將她搖的東西拿了過來,視線依舊落在她的腿上,短短幾日,她怎麼就弄的這樣的狼狽?
“沒事,從山坡上滾了下來,扭了一下。”沐顏單腳跳回了桌邊,將烘幹的藥放進了藥杵裏,一下接著一下的搗碎,回頭疑惑的看向司徒絕,“你怎麼來了?”
從山坡上滾了下來,難怪她全身髒亂不堪,腳是扭傷了,那就不是軒轅刁難的,等等,司徒絕一怔,再次看向一旁的沐顏,她身上衣服沒有換,這麼說她根本沒有處理腳上的傷口。
聽著耳邊一聲接著一聲的搗藥聲,司徒絕隻感覺心緒煩躁的,一把奪過她手裏當然藥罐,冷聲道:“你不知道先處理了自已身上的傷,然後再搗藥嗎?”
“反正也不急在著一時了,再過一會就好了。”被他突然而來的怒氣嚇了一跳,沐顏困惑的開口,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反正都已經腫了,晚這一會也沒多大的用處。
看著沐顏那無所謂的態度,司徒絕再一次的感覺到她簡直有將他氣死的本質,重重的將藥罐放在一旁,一把拍開她伸過來的手,司徒絕忽然一個傾身,橫腰將她直接抱了起來,怒聲吼道:“先給我回去上藥,否則我就把這勞什子的藥給倒了。”
“司徒絕,你發什麼瘋啊,快放我下來。”正是晚飯時候,經過飯堂的一眾尼姑錯愕地看著被抱起的沐顏。
“小師傅,她的廂房在哪邊。”不理會她的掙紮,司徒絕手上加重了些力道,將她抱的更緊了些,向著一旁的小尼姑同道,看著她指的東邊,徑自的抱著沐顏走了過去,忽然回頭道:“小師傅,麻煩你幫我燒盆熱水送過來。”
動作粗魯的踢開門,將抗議的沐顏直接丟在了床上,司徒絕挫敗的瞪著眼,蹲下身子,快速的脫下她的鞋子。
“別動!”語氣不善的開口,抬眸狠狠的瞪了一眼不會照顧自己的沐顏,司徒絕脫下她的襪子,白皙的腳踝處卻早已經紅腫成一片,扭成這樣,她居然還那裏那裏搗藥!
“啊,痛痛痛,司徒絕你別用手碰啊。”他的手指按上了扭傷處,沐顏痛的直縮腳,可惜他一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玉足,讓她根本不能退後半分。
“現在知道痛,當初扭到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火藥味十足的開口,司徒絕斜睨了一眼心虛的沐顏,繼續吼道:“扭成這樣,你就等在床上呆上十天半個月吧。”
“哪有那麼嚴重。”最大三五天不就好了,聽到他誇張的說辭,沐顏毫不客氣的回了句,忽然感覺腳上一陣鑽心的痛,刹那間尖叫聲又響了起來,“放手,放手了,你弄痛我了。”
“不嚴重你叫什麼?”冷哼著,司徒絕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曾放鬆力道,現在不按摩揉壓,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的真的消不了腫痛。
“痛那!”眼中淚水在打轉,沐顏淒楚的哀號著,她知道他給她揉壓好讓血脈暢通,可她寧願用藥慢慢的敷,也不要忍受著一波高與一波的痛哭。
看著她那哭的梨花帶雨的麵容,司徒絕心頭一軟,語氣在瞬間緩和下來,柔聲道:“忍著一點。”
“你別揉了。”在司徒絕放鬆警惕的瞬間,沐顏倏的縮回了腳,快速的縮進了被子裏,掛著淚水的臉上戒備的瞪著罪魈禍首。
看著她那縮到床角的樣子,司徒絕無奈的笑了起來,“好了,我不揉了,你不用怕成這樣吧?”那掛著淚水的可憐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她怎麼了?
“施主,熱水送來了。”門口響起女尼的平和嗓音。
司徒絕隨即站起身來,向著門口走了過去,接過她手中的熱水和順道帶過來的消腫藥,微笑的致謝著,再次走到了床邊,對著依舊縮在被子裏,防備他的沐顏開口道:“出來,用熱毛巾敷一下,我給你上藥。”
“看你平時很囂張的嘛,怎麼也怕痛?”調侃的笑著,司徒絕將冰涼的藥膏一點一點的塗抹在她的腳踝四周,一麵叮囑道:“你自己會醫術,不用我說也知道,這幾天腳不能動,否則很難消腫的,這幾天乖乖給我待在床上,等腳好了,再出去,聽到了沒有?”
“司徒絕,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羅嗦?”扁扁嘴,上了藥的腳踝處不再那麼痛,沐顏又恢複了活力,笑著調侃著嘮叨的司徒絕。
“我羅嗦?”上藥的手一怔,俊美的臉上在錯愕之後露出一抹自戀的笑容,朗聲道:“要知道我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多少女子傾心愛慕,給你上藥,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敢嫌棄我羅嗦,想當初是誰揚言非我不嫁的。”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自戀。”受不了的甩著頭,沐顏訕笑著,忽然道:“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和水凝他們留在城裏了嗎?”
“知道你這個小丫鬟受傷了,所以我就來了。”輕揚起嘴角,司徒絕笑著開口,抬手擦去她臉上還掛著淚水,當手指碰觸到她細致的肌膚時,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手指一顫,心中在瞬間蕩漾起異樣的心動感覺。
“手上有藥,別弄我臉上來了。”大力的在臉上擦了兩下,抹去殘餘的淚水,沐顏搖頭笑著,“這麼說是爺把你找來的了。”
“恩,那些殺手行蹤詭秘,而且一旦任務失敗,不是自盡就是被滅口,軒轅不放心雅悠的安全,所以我就過來了,小嫂子她們最遲明天就會到。”收斂下波動的心緒,司徒絕朗聲的說著,將最後的藥上好,“還沒吃吧,我去端飯過來。”
她逃似的開口,司徒絕向著門口走了去,似乎不曾察覺到他的異常,沐顏穿好襪子,踉蹌地走到了窗口,憑窗依靠著,思索著這所有的暗殺。
安置好司徒絕帶來的一批高手,軒轅冷這才放下心來,想起沐顏那扭傷的腳,於是向著東邊的廂房走了過去。
依靠在窗邊,烏黑的發絲在幕黑的夜風小搖曳,淩亂的發絲間露出一張白皙白皙的麵容,思慮著,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心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