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滾滾的落下,濕透了衣裳,涼進了心扉裏,師哥,如果沐顏的存在,真的威脅到了董家那麼多人的性命,那麼這一次就換沐顏在暗處守護著你。
一旁的床上是九兒輕微的呼吸聲,看著那稚氣到純淨無暇的麵容,沐顏輕柔的笑了起來,九兒,如今就隻有你和我相依為命了。
忽然窗外有著輕微的腳步聲,沐顏轉過頭看了一眼,卻是熟悉的一張麵容一閃而過,穆忠天他又想如何?
替九兒將被子蓋好,沐顏快速的向著屋子外走了去,一片暗黑下,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正站立在一旁,等候著沐顏的到來。
“說吧,這一次又是什麼警告?”寒聲的開口,沐顏斜睨著前來傳信的男子,依舊不曾察覺到不遠處的屋簷上,軒轅冷那深思的眼神。
“主子讓小姐查清楚這一次刺殺冷王爺和司徒絕的人到底什麼來路?”黑衣男子一字一字的開口,呆板冷寒的麵容如同死人般的冷漠僵硬。
“爹還真是看好我這個女兒,這樣的事情我能查的到嗎?”譏誚的勾勒起嘴角,沐顏冷冷的開口,“回去告訴我爹,這是強人所難。”
“小姐,主子說了,正因為小姐無從查起,所以冷王爺才不會對小姐有任何的防備,小姐不要忘記了,二夫人的生死可在小姐的手中握著。”徑自的開口,交代完要說的話,黑衣人隨即一個縱身向著夜色裏快速的行去。
又拿姨娘來威脅她!看著離開的身影,沐顏褪去剛剛強撐起的氣勢,無力的坐在一旁的假山上,那些刺客,看來也隻能等軒轅冷查出了頭緒,她再去探聽了。
幸好輕功和內力正在逐漸的恢複,否則被軒轅冷抓到她探聽消息,無疑是死路一條,這或許也就是穆忠天的計劃吧,借軒轅冷的手殺了自己,已泄他當年之恨。
在黑衣人飛身離開的瞬間,軒轅冷也隨即跟了上去,幾個縱身,似乎察覺到了身後人的跟蹤,黑衣人快速的向著樹林裏急弛而去,片刻後,一個反身騰躍,長劍隨即拔出,動作陰冷犀利的攻擊向隨後跟過來的軒轅冷。
“自不量力。“冷斥一聲,一手負在身後,軒轅冷隻手接下黑衣人的攻擊,黑衣人的輕功不錯,可內力卻差了一大截。
劍影縈繞,可惜每一次的近身攻擊,卻被軒轅冷輕鬆的化解掉,瞅準了時機,軒轅冷身子快速的向右一個躲閃,一掌隨即打了出來,內力雄厚的拍上黑衣人的胸口,“束手就擒吧。”
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剛剛攻擊的身子在巨大的掌力之下,瞬間被震到了一旁,重重的撞擊在樹杆上,跌在了地上。
抹著嘴角的血跡,黑衣人冷眼怒視著逼進了軒轅冷,他是何時發現他的蹤跡的,如果不是離開時感覺到了詭異,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以及被軒轅冷發現了。
“以為我冷王府那麼好進來麼?”氣勢迫人,軒轅冷居高臨下的開口,冰冷的目光帶著駭人的犀利的看向被打敗的黑衣人。
黑衣人望了一眼軒轅冷,知道自己再也沒有逃走的機會,尋思一定,粗獷的臉龐裏劃過決然,隨即一手揚起劍準備自盡。
可電光火石之間,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掠過,一掌看似無力,卻是功力深厚的攻擊向站在樹前的軒轅冷。
“好深厚的內力。”耳聽八方,眼觀四路,軒轅冷縱身一閃,隨即一掌迎了過去,打鬥之下,兩個身影不分高低的糾纏在一起。
樹下的黑衣人見機會難得,隨即握緊手中的長間,一個翻躍向著林子伸處行去,天無絕人之路。
“終於來了。”剛跑了不到幾裏的路程,隻聽見一聲鬼魅般的冰冷聲音,黑衣人隻感覺眼前銀光一閃,脖子上一痛,高大魁梧的身子隨即倒在了地上。
收回劍,看著倒下去的屍體,一旁的黑衣人慢慢的轉過身來,手中亮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刀片,蹲下身子,動作靈巧的對準屍體的麵部劃了下去,半個時辰後,一張完好的人皮削了下來。
手上鮮血淋漓,割著人皮的男子冷冷的笑著,將手伸進了屍體的懷抱裏,掏出一枚令牌後,隨即將一瓶藥倒在了麵部全非的屍體上。
一陣刺鼻的腐爛氣息隨即傳了過來,陣陣的白色煙霧下,剛剛還魁梧的一具屍體,在片刻後慢慢的化為一灘血水,屍骨無存。
夜色愈加的陰暗,冷風吹起了荒草,也吹散了四周的血腥味,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後,男子隨後一個縱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下。
而另一邊的樹林裏,糾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卻是不分軒輊的高手,對決許久後,二人同時的分開,隨後黑衣人一個閃身,丟下煙霧彈,身影在瞬間消失在幽暗森冷的樹林裏。
三百招之內,他和他根本分不出高下,軒轅冷看著漸漸消散的煙霧,眉宇深深的皺起,想不到穆忠天手下竟然有著如此厲害的高手。
可這幾年,他倒也安分,似乎很滿足丞相大人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那麼他馴養這樣厲害的武林高手,甚至威脅自己的女兒,似乎一切又不那麼簡單了。
第二日,依舊好大好的晴天,沐顏才發覺自己在樹下坐了一整夜,幸好,終於想出了一個可以告訴師哥的合理理由。
飛身進了院子,剛落在地上,司徒絕便對上麵色慘白的沐顏,腳步一頓,連連驚呼,“大清早的見鬼了。”
掀起眼皮,斜睨了一眼司徒絕,連和他開口的力氣都沒有,沐顏扶著樹慢慢的站起身子,她這副樣子估計是像鬼,雙眼哭了一夜,凍了一夜,沒嚇死他,算他走運。
她今天很奇怪?司徒絕疑惑的挑起目光,每一次見到她,她都會和自己吵上幾句,不甘示弱,爭鋒相對,可今天竟然一點表情都沒有,那樣子,沮喪的若同死了親爹。
“你還好吧?臉白的像鬼一樣,你不會在這裏坐了一夜吧?”調侃的開口,司徒絕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到他的話語裏多了份擔心。
“放心,我死不了。”有氣無力的應下話,沐顏剛邁出一步,忽然腿上一麻,坐了一夜的身子僵硬的向著一旁猛的跌了去。
“小心!”話音落下的瞬間,司徒絕已然閃出身子扶住了沐顏跌倒的身影,近距離瞅了她一眼,臉色不但憔悴而顯得蒼白,“你真的沒事?”修長而幹淨的手在瞬間覆蓋上沐顏的額頭。
“啊,小姐!”九兒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看著摟在一起的兩個人,神色驚恐的大叫一聲,瞬間臉色蒼白成一片,顫抖著手指向一旁的門口,“小姐,小姐王,王爺來了。”
順著九兒指著的方向,沐顏看向一旁的軒轅冷,抬手撥開司徒絕的手,無力的開口,“我沒事。”
纖瘦的身影從他的身邊走過,向著屋子慢慢的走去,好累,一想到師哥,她真的好累,身心具疲。
目光悠遠的看著離開的身影,司徒絕甩了甩頭,甩開心頭那忽然湧現而出的一絲詭異,他竟然覺得她很憔悴,這什麼怪念頭。
“一大早,有事?”軒轅冷看著離開的沐嚴,那衣裳上還沾的一夜未化的白霜,看來昨夜她離開後,她就在這樹下坐了一夜,穆忠天這一次和她說了什麼,讓她竟然在一夕之間,顯得那樣的憔悴,少了那份生機。
“沒事,隻是告訴你一聲,我再過幾天,估計要南下一趟,順便去江南查一查那些失蹤的銀兩。”
“去江南?”軒轅冷一怔,忽然想到了什麼,“好吧,我隨你一同去。”
“去看她。”點了點頭,司徒絕拍了拍軒轅冷的肩膀,“也該看看她了,一別都快半個月了,等我們到了江南,至少也要兩個月的時間。”
“順道去泰山參加武林大會。”軒轅冷沉聲的開口,如今對穆忠天的身份有著懷疑,他更要小心謹慎,而武林大會是江湖中的盛世,如果是武林中的正派當選,一切都好辦,否則將又是一場浩劫。
“你什麼時候對這種武林盛世也有興趣了?”司徒絕疑惑的怔了怔,忽然看了一眼四周,俊朗的麵容帶著疑惑看向軒轅冷,太詭異了。
察覺到他目光裏探詢,軒轅冷淡然的開口:“皇翎王朝平靜許久了,怕是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凶險。”
“我不是說這個。”司徒絕懶散的笑著,一手輕佻的搭在軒轅冷的肩膀上,調侃的笑著,眼中曖昧流淌,“我想說我們的冷王爺為什麼一大早會出現在這裏?不要告訴我對你那個惡毒的女人有了感情,大清早的來看看她睡的好不好?”
冷峻如霜的麵容一怔,軒轅冷蹙眉看了一眼笑的曖昧的司徒絕,毫不客氣的拍開肩膀上的手,寒聲道;“你倒是越來越無聊了。”
“不過你那個歹毒的王妃和傳言裏倒有點不一樣。”向著園子外走去,司徒絕若有所思的開口,“傳言她可是非我不嫁,不過幾次下來,我倒感覺她對我絕對是深仇大恨,還真怪了,居然有人無視我這張貌比潘安的臉,難道是欲擒故縱?”
對於司徒絕的自戀,軒轅冷冷嗤的看了一眼,大步向外走了去,穆言非他不嫁?他倒是沒看出來,傳言十之都是以訛傳訛,不過她確實讓人捉摸不透!
夜色岸然,水色湖光,湖心中的畫舫也滅了火燭,悠然的停靠在岸邊,隨風輕輕的搖晃著那水波蕩漾。
借著慘白的月光,沐顏無聲的凝望著湖邊的熟悉身影,如果時間倒退回去,她必定會輕快的奔跑過去,緊緊的拉著師哥的手,可如今,她卻隻能戴著臉上的人皮麵具,才有勇氣去見他。
聽到背後的聲音,南亦風緩緩的轉過身,對上沐顏那張醜陋的麵具,一驚,隨後又歸於死寂的平淡,麻木的開口:“你來了。”
“是。”低聲的開口,沐顏摸了摸臉上的麵具,蠟黃的色澤,凹陷的眼眶,扁平的鼻子,幹澀蒼白的唇色,臉上多了很多的麻斑,是過天花時留下的痕跡,很醜,卻很逼真,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是戴的人皮麵具。
“你和沐顏是怎麼認識的?”沉聲的開口,南亦風再一次的麵湖而站著,風吹過,掠起衣裳,那還沾染著昨日血跡的暗黑色長衫舞動著,顯得是那樣的寂寞而孤單。
“幾天前,在客棧認識的。”用一夜的時間,想到了最完美的借口,沐顏低聲的開口,“同是天涯淪落人,那天她和了許多的酒,我和她一見如故,而這人皮麵具,也是她告訴我的,好讓我可以在嫁進王府之前逃走。”
“為什麼說沐顏是被人害死的?”許久的沉默後,南亦風再一問道,背影在一瞬間僵直,背對著月光的臉上勾勒出陰影下的哀傷,和隱匿在眸子深處的一股駭人的恨意。
“她和我約好,一起離開京城的,她說要一個人去揚州,看秦淮風光。”餘光瞄了一眼身旁肅穆冷俊的麵容,沐顏壓抑下哀傷,這話,她曾經和師哥說過,所以師哥就不會再懷疑她此番的說辭了。
“可等了一夜,卻沒有等到她的消息,而我也因此耽擱了出逃的時間被迫嫁入了冷王府,爾後幾天,終於等到了時機,我偷溜了出去,回到紫莨山下,在那裏見到了她的新墳,是被路過的人收屍的,聽說屍骨無存,被野狼給拖去了。”
每說一個字,沐顏知道就在她和師哥之間劃上了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在師哥的心中,她已經是一抹幽魂,葬在紫莨山下。
十多年了,他們相依相戀,十多年了,她的每一個記憶裏都是他的身影,可走到今夜,卻是相逢不相識的陌路人,爾後的日子裏,她要用多久才能將他的身影一點一點的從生命裏抹去。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開來,抬眸,看著南亦風那夜色陰暗下平靜的駭人的麵容,沐顏心頭一驚,繼續道:“她已和我約好,自然不會去跳崖自盡,所以我知道她必定是被什麼人給害了,可如今,人已死,再說什麼都是惘然。”
“我知道了,既然你是沐顏生前最後的朋友,日後,你有任何的需要可以來找我。”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再次的沉默後,南亦風忽然沉沉的應下話,淡淡的對著沐顏說起,破碎般的黑色眼瞳裏有著承受不起的悲痛。
“我沒有什麼需要,你好好照顧自己,雖然相識很短,可我知道沐顏她從來沒有怪過你,她知道你也是無可奈何。”
]轉過身,擦肩而過的瞬間,沐顏神色劇痛,壓抑著胸口那窒息的感覺,顫抖著音調開口道,“所以為了她,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否則九泉之下,沐顏死不瞑目。”
“你沒有內力,空有輕功連防身都困難,日後,我會抽空教你內功心法的。”南亦風靜靜的開口,神色黯然裏有著冷凝閃過,他會查出害死沐顏的凶手,她既然決定了穆言一同去揚州,斷然不會跳涯自盡,到底是什麼人暗害了她?他一定會查個清楚明白。
“我不用。”沐顏轉身,回絕的開口,可南亦風的身影已經漸漸的遠離了,夜色籠罩下,那修長的身影在地上拖出瘦長而寂寥的影子,一步一步的消融在黑暗的夜色裏。
麵具上有著淚痕滑過,抽噎著,看著遠離的身影,沐顏一手緊緊的捂住嘴巴,再也克製不住的落下淚來,師哥,對不起了,是沐顏的錯,是沐顏沒有勇氣再和你相對,才會用假死讓讓你徹底斷了思念。
她怕自己的出現,讓師哥義無返顧的帶著她離開,怕一紙聖旨下,董家上百條的人命成了刀下的亡魂。
她怕師哥一輩子活在愧疚和悔恨中,怕他看她的眼中有著後悔和無奈,所以這樣的局麵便是最好的結果,師哥會慢慢的忘記她,八公主是個好姑娘,她會好好的照顧著師哥,白天到老,舉案齊眉。
再一次的回到冷王府,沐顏瞪著睡著昏天暗地的九兒,無奈的搖著頭,估計把她賣了都不知道,以前她也像九兒一般,可如今,卻是滿腹的愁緒。
這副身子的事情要解決,師哥那邊,她不可能就這樣放手,一切都像迷團一樣籠罩下來,黑暗中讓她根本看不清楚方向。
忽然窗外人影一閃而過,沐顏徹底的耷拉下腦袋,很想一頭撞在牆上,穆忠天有完沒完,昨天才派人來的,今夜居然又派人過來,而且還是在同一時間。
緩緩的站起身,沐顏向著門口走了去,挫敗的瞪著陰暗角落裏的黑色身影,忽然目光一怔,隨即挺直了身子,不是那日的魁梧大漢,“你是誰?”
冥幽緩緩的轉過身,銀色的麵具遮擋住了的大部分的臉,隻餘下一上眼冷然裏是淡漠的孤傲,他怎麼會來這裏?
“琅月說你身子骨奇佳,讓我教你一點功夫,日後好自保。”冷淡的話沒有一絲的感情,冥幽身影一閃,一手握住沐顏的手腕,快速的順著胳膊一路探詢上去,果真是練武的奇佳身子,可惜遲了多年,否則絕對會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今天晚上還真奇怪,所有人都要教她功夫,之前,她可是記得所有人似乎都要殺她而後快,一聳肩膀,沐顏搖了搖頭,“不用,我不想學什麼武功。”
她已經在逐步的修煉內功心法了,最多半年,功力應該可以恢複到以前的五成,輔以她的藥物,或許會恢複的更快一些。
“是嗎?”冷聲的開口,冥幽身影一動,瞬間擒住沐顏的咽喉,“這樣你也敢說不用學武功?”
咳咳,拍開頸子上的手,沐顏疑惑的掃了一眼眼前的人,可惜麵具遮擋了臉,隻餘下一雙眼,根本看不透他心裏的想法,幹嘛非要逼著她學武?
“這是最基本的內功心法,每天夜裏醜時,我會來教你。”冥幽將手中的秘籍遞到了沐顏手中,冷冷的丟下話,身影縱身一躍,消失在茫然的夜色下。
大致的翻了一下,確是最普通的心法入門,沐顏不解的看著消失在夜色裏的身影,他這次很奇怪,居然逼著她學功夫。
折騰了一夜,沐顏發覺她剛睡下不久,就被九兒鬼吼般的聲音給喊了起來,“小姐,小姐。“
提著裙擺,九兒興奮的大叫,快速的向著屋子裏跑了過來,笑容飛揚的臉上有著說不出來的喜悅和激動,太好了,這一次小姐可以安生的過日子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興奮的推著窩在背子裏的沐顏,九兒輕快的喊著,“小姐,快醒醒了。”
“九兒,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呢。”含混不清的嘟喃著,沐顏將頭深深的縮進被子裏,她好困,睡了還不到兩個時辰。
“小姐,起來了,天大的好消息。”渾然忘記了以往小姐的凶殘,九兒張揚著笑容的臉上滿是激動,直接掀開被子拖起沐顏。
“九兒,到底什麼事?“突然而來的涼意,沐顏不得不睜開眼,坐起身來,一臉挫敗的瞪著如同撿了元寶般興奮不已的九兒。
“小姐,我剛剛聽翠兒。”九兒口沫橫飛的嚷著,卻被沐顏眼明手快的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聲警告道:“小聲一點。”
“是。”嗚咽的直點頭,九兒茫然不解的看著沐顏,慌亂的指著自己不能呼吸的嘴巴,“小姐,你要捂死我了。”
“不許再提翠兒的名字。”一臉正色的開口,在九兒連忙點頭保證下,沐顏這才鬆開了手,好笑的瞄了一眼大口喘息的九兒,脆聲笑道:“到底什麼好消息,把你興奮成這樣?”
這會學乖了,九兒警覺的瞄了一眼四周,可惜一抹頎長的身影正緩緩的走過來,九兒卻茫然的以為四周無人。
九兒詭秘一笑,隨後壓低聲音,一臉神秘的開口道:“小姐,聽說王爺過幾天要和司徒公子一起去江南,好象是去陪司徒公子查江南的生意,小姐,這會就沒有人再打你了,翠兒姐說,等王爺走後,二夫人就來看小姐。”
“真的,你說軒轅冷要去江南!”這回輪到沐顏激動了,一蹦而起,沐顏興奮的拉著九兒的手,格格的笑了起來,“不會有錯,軒轅冷真的要去江南?”
“是啊,小姐,九兒已經偷偷的打聽了,過幾天就走,管家大叔已經在準備行李了。”肯定的直點頭,九兒拉著同樣興奮的沐顏,王爺一走,小姐終於可以過幾天好日子了。
“天那!太好了,我終於可以不用滿對軒轅冷那張臉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沐顏幸福的一把靠在床上,喃喃的開口道:“九兒,你是不知道,天天麵對著一張冰霜凍結的死人臉,敢怒不敢言,你家小姐我多憋屈,簡直就像下了十八層地獄,天天麵對著冷麵閻羅。”
門口,一張冷峻的臉隨著屋子裏的笑聲而慢慢的糾結在一起,果真是敢怒不敢言,冰霜凍結的死人臉?冷麵閻羅?冷厲的目光陰寒的看向窗口那神采飛揚的麵容,神色複雜的看出任何喜怒。
“九兒,等軒轅冷一走,我就去見姨娘。”太過與興奮,連沐顏自己都不曾察覺到那窗口外的身影,笑容璀璨的臉上在想到了美凰,隨即黯淡下來,借著這一次的機會,她一定要套出姨娘的話,理清楚所有的線索,然後找出爹的下落,將姨娘從穆忠天手裏救出來。
察覺到沐顏突然而來的失落,九兒隨即也收斂了笑容,走過去,輕輕的拉起沐顏的手,安慰的開口,“小姐,你不要傷心了,老爺再不好也不會傷害二夫人的,而且血濃與水,老爺雖然以前對小姐不好,可後來還不是把小姐嫁給了冷王爺,那時候九兒可替小姐高興了,可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