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1 / 3)

“小姐不必驚慌,奴家隻是懂些鬼神之道,覺得小姐周身霧氣朦朧,仔細一看,小姐的剝去竟是女子,故而隻是這麼一稱罷了!”

青靈淡淡一笑,既然這人都如此說了,自己這樣反倒是拘謹,於是媚然地坐在身旁的椅上,“小姐即知我是女兒身,難道不覺怪異?”

“奴家見多了反倒覺得不怪了,反倒是想勸小姐心思不要這麼固執。”

“固執?”青靈淡淡一笑,“小姐這話怎麼說呢?”

“小姐怕是太在意了,有時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該放手的就放了吧!”簾內人輕輕一歎。

“放?要我放些什麼?我有什麼要放的?”青靈死也不承認心中的確因為她的話而顫抖著。

“前世早已如那隔世的煙火,何必再去強求。”簾內再次傳來一聲長歎。

青靈心一沉!這簾內人說的話真的讓她心中沉入了穀底,她沒跟任何人說過,誰也沒有。一直,一直,就算心裏麵再怎麼恨怨,外表卻風清雲淡。

她真的是太過固執了嗎?青靈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個時候,這裏麵有個小生命呢!她自己的孩子嗬……

強忍的哭意湧向外界,兩行清淚靜靜地落下,青靈心下一陣茫然,她現在這是在幹什麼?她現在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小姐現在既然處在了這樣的地位,那何不放下以前的一切安心地過現在的自己!”簾內的聲音再次響起,可能也是了解得到簾外人內心的矛盾,這話說得輕柔無比。

青靈雙眸一怔,放下以前的一切?真的放得下嗎?放得下那個背叛自己的男人嗎?

仿佛能夠聽到青靈心中所想,“隻要想放,何有放不下的!”

“多謝小姐今日之話,緒曳頓覺清明。以後的人生,我就隻是我,不管是以曲木緒曳的身份還是以青靈的身份。”青靈臉上一陣開闊……

一隻碧雪的手輕輕地撩起簾子,青靈向那簾子處看去——

一個略顯清瘦的女子從裏麵走了出來,眼眸中布滿睿智,青靈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

“是不是得很眼熟!”倒是那個清瘦女子先說了出來。

青靈點頭,就是覺得很是眼熟,但是就算她再怎麼使勁地想也想不通到底在哪裏見過一模一樣的麵容。

“不用想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清瘦女子溫和一笑,“你還記得十年以前你十六歲生日那天見到的那個欲跳海的女人嗎?”

青靈嘴一張,像也是想起了那件事,“那個女人……”青靈指了指站在她麵前的清瘦女子,怪不得覺得麵熟,像是見過卻想不起來。原來是十年前的事啊!“那你怎麼會?”

“你還沒忘記十年前我跟你說我為何要跳海吧!”清瘦女子隻是笑。

“嗯!”青靈點頭,雖說是十年以前的事,但事情太過鮮明,莫說是十年,怕是二十年她也不會忘記。

十年前——

青靈本在海邊玩,這時已是夜色十分,她也正準備回家。就見到一個女人想要跳海自殺。

十六歲的青靈知道生命的可貴,於是就一直勸說那個跳海的女人,問她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

那個女人見來阻止她的是還是一個孩子,心裏頓時就覺得激動起來,道出了一生的不幸。

這女人從小就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後,努力地半工半讀,竟也讓她考上了一所名流的大學。但大學上了,一堆堆的問題就浮現出來。

女人有一個深愛的男友,男友也是這個大學的學生,而且男友家庭情況很好,於是一些流言就起,說女人是為了他家的錢才跟男友在一起。

女人一切都忍了下來,她認為隻要男友相信她,那一切就不存在問題。

女人的男友本來開始也是相信女人的,不過一天,可能是三人成虎,就成真,說的人多了,男友也變得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最後還跟女人鬧起了分手。女人聽得男友這麼一說,覺得心都快要碎了,但女人在心裏又想,或許是自己沒有資格擁有愛情吧!所以很輕易地放手了,還了男友的自由。

這個時候,男友卻更加覺得女人是不在意他,雖說不是為了他家的錢,也定不是真的愛他。男友心想,如果女人愛他的話,一定死也不會跟他分手。

有時候,隻要是心裏麵後悔做錯了事情,總不會把過錯放在自己身上,推給別人,自己是最輕鬆的。不用說,男友自是這樣的人。

後來,女人跟男友疏遠,幾乎不見麵。

一天男友找來,抓住了女人的手就開始亂罵女人是個見異思遷的人,因為有一天,男友見到一個男人跟女人笑得一臉盎然。

女人覺得心都死了,難道真的是自己不要的東西也不能給別人嗎?那天的那個男人隻是她以前的同學,很難得地遇見總得聊那麼幾句。

女人麵無表情地把男友給趕出了自己家。一個人在家裏麵落淚。

一時難想,便想到了跳海。

說完後,青靈隻是用眸子定定地盯著她,“你真的想自殺嗎?”

“不想。”女人眼中清明,“隻是想不通罷了,怎會真的想自殺。”

“那你……”青靈想到十年前那個在夜色中茫然無依的女人,“你怎會……”

“跳海是嗎?”女人打斷青靈的話,好笑萬分,“那個時候隻是想在那樣的景況下使自己得到一種思想上的解脫,並不是真的想自殺。”

青靈臉一紅,在這女子的麵前,她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還是那個羞澀的女孩,“那你卻不說什麼,還任由我對你說教。”

“那個時候我真的是覺得有人對我說教是種幸福!”女人又笑,雖不是絕美之姿卻讓人有種豔冠群芳之感。

“秀風,你怎麼又出來了!快跟我進房去,這外麵風大。”一豐神俊朗的的男子從店外進來,一見簾內的女子出來,眸中憂光憧憧。

扶起女人就要往簾內走去,那男子轉身看了青靈一眼,青靈頓地一怔,那是怎樣一雙鬼魅得駭人的眼,深得不見底。

不自覺地後退,青靈心下一緊,這男子好重的戾氣,要不是秀風在這兒,她根本也不想與這類人共處一室。這一類人,危險得駭人,但對秀風卻柔情似水。

“寂寒,你這樣會嚇到青靈的。”雖然秀風沒有看到厲寂寒的眼神,但畢竟是夫妻,對丈夫的了解頗深,轉過頭來直視青靈,“還沒介紹呢!他是我丈夫厲寂寒。”

青靈頷首,把視線再度投到秀靈身上,“以後我能常來這兒嗎?”

“當然可以,靈兒,我可以叫你靈兒嗎?”秀風想到青靈現在畢竟已不是原本的她,對於稱呼問題有些猶豫。

“行啊!秀風姐以後就叫我靈兒吧!”青靈笑得暢快。

“靈兒。”秀風輕叫,聲音婉轉飛揚,像清麗脫俗的水仙。

青靈又一笑,這一聲靈兒,好像把她早已幹涸的心田潤得沁心。厲寂寒眼神再一寒,看著青靈的樣子,好像青靈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秀風啞然失笑,青靈也覺得這個冷麵男不似先前的陰冷。

“寂寒,靈兒以後就是我們的妹妹了。”秀風的手落在厲寂寒的掌中,“青靈是我那個世界的人,她,本是個女孩。”

厲寂寒的臉色總算是有了好轉,青靈賊賊一笑,笑容就又掛在臉上,朝著厲寂寒就是一聲“姐夫。”

一時之間——

秀風臉色微紅躲入厲寂寒懷中——

厲寂寒看了青靈一眼,把視線放在懷中的妻子,一臉的滿足——

而青靈更是撥雲見日地高興,她沒問秀風怎麼會來這個世界,更沒問她怎麼看得見這具身體的內在靈魂是她。她隻想在這片小天地裏,隻要有秀風和這位不怎麼愛表露心跡的姐夫就行了,隻要有他們在這裏等著她就行了。

“過不了多久,姐夫就不用吃醋了喲!我想到恢複女兒身的辦法了。”青靈好笑地看著厲寂寒。

“真的?”秀風一臉的驚喜,“那真是太好了,一直以來,我都想要一個妹妹。”

“秀風姐。”不用多說,青靈的嘴甜得像吃了蜜糖一樣。

秀風倒在丈夫懷裏,臉上閃爍著激動的淚花。

“靈兒,這玉就算當姐姐送給妹妹的見麵禮。”秀風從暗袖內拿出一個玉遞給青靈。

青靈接過,一看這玉,竟是滿臉驚奇,這玉似翡翠般輕靈,又似瑪瑙般幽鏵,裏麵竟還好似有什物在裏麵遊走一般。“秀風姐,你這禮太大了。青靈可受不起。”青靈不是看不出這禮的貴重,拿在手裏心中也是一片激動。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哪裏來那麼多廢話。”厲寂寒見青靈推脫,語氣似十分不耐。

青靈也反應過來,這也真的不大像自己,於是就笑笑地收下,“既然姐夫都這麼說了,那靈兒就隻得收下了。”

“你這個鬼靈精!”秀風看一眼滿臉笑意的青靈,暗歎一口氣,走向她,“靈兒以後若是有什麼困難就來淺香苑,有我跟你姐夫護著你。”

“好啊!”青靈拉著秀風的手,抬首看厲寂寒,厲寂寒陰沉沉的臉顯得十分可怖,“姐夫,你不要看我這個樣子,我的靈魂可是個女孩兒哦!”

厲寂寒的臉色就變得更加地陰沉起來。秀風理解過來,輕輕一笑,把手從青靈的手中移了出來,“你這小丫頭,就會使壞。”

“這玉叫什麼名字呢?”青靈拿著手上的玉,輕輕拭弄,怔怔地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秀風把頭轉向厲寂寒,厲寂寒才道“琳琅鈺。”三個大字。

青靈隻得無語以對,但也沒再問這琳琅鈺的由來,怕是問了也是白問。

“這玉我能送給他人嗎?”青靈一看這玉就想到了孝普那個故作堅強的男子,這玉配那個男子怕是最為穩妥的罷!雖然他早已不是原來的孝普。

“送你的東西當然由你自己支配。”秀風雲然一笑,“送給你認為最配這琳琅鈺的人。”

青靈銀鈴巧笑,向下鞠了一個躬,“謝謝秀風姐跟姐夫羅!”

秀風一直在笑,眉眼盈著輕風,厲寂寒也在笑,不過視線卻是看著秀風。這一種笑,是一種純粹的歡笑,看著秀風的臉上滿是柔和。青靈看著,心裏也是一片柔和,真是幸福,她以後還能得到這樣的幸福嗎?

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有了波瀾。

期盼著,青靈慢慢走出了淺香苑,抬頭望天,天空很藍,幾片白雲飄飄,烏雲盡散,從此,隻要一出了這淺香苑,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了前世的那個放不下的青靈,從內而外,有的隻會是她,現在活生生出現在這個時空的人。

既然現在自己的身份是曲木緒曳,那最少在外人麵前,自己得從內而外地讓世人認同他的存在。青靈笑得自信滿滿。再回頭望了一眼,淺香苑內飄出輕香……

曲木緒曳踏向孤心閣,步伐優雅從容,心中肯定孝普定是安分地在孤心閣內,於是伸手虜獲一隻飄然而來的蝴蝶。推開了閣內的房門——

“孝普……我回來了!”曲木緒曳對著房內隱於床側的孝普一笑,“你有認真聽我的話哦!果然乖乖待在這裏。”

孝普從陰處現身,腳步在看向曲木緒曳的笑容時,略略一頓,“屬下……”

“別屬下不屬下的。以後在我麵前不許再用這樣的話。”曲木緒曳繃著臉打斷孝普的話,“以後直接說你,我,別再說這些讓我生氣的話了。”

“屬……我……我知道了。”孝普的唇嘟噥蠕動著,最後還是沒把那聲“屬下”說出口。

曲木緒曳走近孝普,把他的手牽在手裏,“你看我給你帶的生日禮物。”另一隻手往懷裏摸索,拿出琳琅鈺來,親手係在孝普的腰間。

孝普驚得無措,這樣的曲木緒曳是他所未能接觸過的,“宗主……你這……”

“以後孝普也別叫我宗主,還是叫我緒曳吧!”曲木緒曳無奈,停下係玉的手,直直地盯著孝普,“我們以後以朋友相稱如何。”

“我……屬下……”孝普在曲木緒曳沉深的眼神中隻得點頭應下。

“這才對嘛!”曲木緒曳又是一笑,手下繼續著係玉的動作,“孝普先在青旭皖身邊呆著,我要先去荊陵國的玄靈山看看。”

“宗……緒曳要去荊陵國嗎?”孝普的眉先是皺得緊緊的,片刻過後,眸光一閃,臉上浮起笑,“那我也去。”

“不行!”曲木緒曳反對,卻也瞧見了他那閃光的雙眸,“你要留在這裏觀察情況,幫我保護好皇上。”

“為什麼?”孝普是覺得奇怪,就算換任何人也會奇怪,本來是想要殺之於後快的人,怎麼會叫他去保護。這太不合情理,更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事以後再跟你說,你先聽我的,去保護好皇上。”曲木緒曳心中暗笑,看來這“孝普”也摸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呐!說句實話,這種感覺還真是十分的爽快啊!

“好。”暫且壓下疑惑,孝普應下,隨後又皺起眉來,“那你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曲木緒曳奇怪,他還沒想到他到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不會是忘記你走火入魔,武功盡失的事情罷!”孝普現在臉上哪有原先的卑怯,明顯質問的神情,看起來更像是戲謔。好似是不滿曲木緒曳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是一件很不應該的事。

“哦!這件事啊!沒什麼的。”曲木緒曳的確是現在才想到這件事,打著哈哈!“曲木祭芸那個小子會跟在我身邊,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

孝普聽到曲木祭芸這個名字時,臉上放鬆,看來這小鬼看來武功應該是不錯才對。

“有小少爺在,我就放心多了。”

曲木緒曳失笑,這孝普真的會是空靈弄影嗎?這反應也太過真實了罷……

沒過多久,司徒長樂就拉上曲木緒曳出遊,歸期不定,隨從的有曲木祭芸跟侍女丫頭紫兒。

外人隻知,相輔大公子司徒長樂與友偕遊,卻不知這出遊卻是不那麼簡單,這一出遊,曲木緒曳自是帶走了青旭皖急欲尋之的暗夜。

曲木緒曳將這暗夜掩於隨從之中,神色自然地出了祭日國,一路上,暗夜想方設法欲走,卻總被司徒長樂一句話堵死。

看來,這暗夜也是個情種,隻因這司徒長樂說的話就隻是一句——你不想司徒裳傷心,就乖乖地跟著我們。

天氣本就十分炎熱,更何狀現在是一天內最熱的時候,烈火般的太陽攝得人汗水直流,口幹舌燥。哪怕是待在車內的曲木緒曳心裏也是悶熱不已。

現在曲木緒曳他們也已行至荊陵國境內,這是一片十分濃密的樹林,樹葉搖曳生姿,不過現在顯然沒人對這搖曳的樹葉有興趣,隻想快快到那玄靈山,再不用受這遭罪。

突然,就在這濃密的樹林中竄出一夥人來,看那打扮,十有八九是搶匪。曲木緒曳在心裏微微向他們擔心了一下,就他們這種角色,在曲木祭芸跟暗夜他們眼中怕還不夠看。

“停下,打劫。”其中一個像是頭兒的大漢朝著曲木緒曳他們叫囂,這聲音十他難聽,讓曲木緒曳一陣地皺起了眉。

“滾——”暗夜臉一沉,這幾日他被死困在這夥人中,心中早是窩火直冒,偏偏還有人在他麵前挑他火氣。

看來對麵那一夥人還不知道眼前這位看著年輕的俊男其實是一個狠角色,不然也不會這麼不知死活地在閻王麵前拔胡須。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大爺我麵前叫譜。看來你小子是不想活了是不是。”那個老大說完,他周身的小嘍囉們還在那裏轟然大笑,顯然是很喜歡他們老大這麼說話。

曲木緒曳在車裏也聽到了這話,心中暗歎,這下子要暗夜不動手也難。曲木祭芸坐在曲木緒曳身邊,也是一臉看好戲。隻有司徒長樂一臉淡然,也不知想些什麼東西。

“滾——不要讓我再說一遍。”這時暗夜眼中已是殺光畢現,若是這夥搶匪再不知趣,怕是難逃一死。

“你大爺的!兄弟們,給老子上……抄家夥……”

一聽老大這麼一說,弟兄們一窩蜂地朝暗夜的方向湧去。

9

暗夜殺心一起,臉上緩緩浮起一抹令人膽寒的笑,“這可怪不得我了!”一說完,身形一動,隻聽得周圍如修羅場一般,嘶聲裂吼不絕於耳。

曲木緒曳心中一緊,急撩起車簾,欲看外麵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哪知一撩起簾子,一陣血腥味就從外麵飄了進來,聞得人直做嘔。

再看那車外,哪還有活著的人,血跡鋪地。曲木緒曳下車,盯著暗夜的眼有些冷凝,他是知道這些人會死,但想不到暗夜用的會是如此殘忍的手段。他把這夥眾人就如攔腰斬下,一點也不留情,這就正如古時候的腰斬一樣殘忍。

“哼……”曲木緒曳一聲冷哼,不再理會一身血的暗夜,再細細看這地上死的人,心中壓也壓不下的惡心直麵衝上臉麵。

曲木緒曳腳邊就有一個死得慘烈的人,隻是這人不是被攔腰斬下,卻是渾身血汙跡,連麵上也被血汙得看不甚清楚。

曲木緒曳正想著怎麼除去心中惡心的味道,地上的那人倏地從地上爬起身子,一手血汙,拉著曲木緒曳就風一般地飛出了林子。

這速度之快,就是連曲木祭芸也望塵莫及,不過要是暗夜的話,應該會有所反應才是,但當曲木緒曳在空中風起時轉頭那一望,竟見暗夜一臉的笑意,原來真的是這樣嗎?曲木緒曳也不再慌亂,臉上淡淡一笑,安之若素。

他想起了小鬼在走之前對他說過的話——

“這次我們去玄靈山,空靈弄影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將你綁去。”

“那怎麼辦?”

“你就等他綁你,到時候,他想祭祀,那你就能恢複女兒身了。”小鬼笑得像個小狐狸。

“我怎麼覺得你話中有話。”狐疑地盯著小鬼頭,青靈隻覺得心裏寒意未退。

“你就安啦!你對‘孝普’這麼好,他不會傷害你的。”

“你這是看我的好戲嗎?”青靈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小鬼沒安什麼好心。不過,就算小鬼再沒安好心,她也得去,隻因她想恢複她的女兒身。雖然當曲木緒曳也沒什麼不好,但是……哎呀!總之就是不爽。

一邊,曲木緒曳被這滿臉血汙的人抱著不知飛向了何處;另一邊,曲木祭芸從車內飛出,一臉的氣憤,憤懣地看著暗夜。

司徒長樂在一邊當起了和事老,本來像是要打起的二人,也熄了火氣,隻因當務之急是把曲木緒曳給救出來。

但沒有目標,也不知道向哪裏去探尋這曲木緒曳的消息,一時,司徒長樂跟曲木祭芸臉上都是一臉的擔憂。

“你們不用這麼擔心,主上是不會把曲老板怎麼樣的。”暗夜不動聲色,臉一一絲漣漪也不起,“我們現在上玄靈山,定會見到曲老板。”

“你……”曲木祭芸手一揚,便欺身抓著暗夜的衣領,“哼!想不到你這麼詭計多端。”

這次去荊陵國,曲木祭芸早知這暗夜不會安分,這一路上吵嚷著要走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竟然著了他的道!想到這裏,曲木祭芸心裏就不會好受,剛剛這一群搶匪怕也是安排的戲碼。不過離開曲木緒曳片刻就讓他鑽了空子。

司徒長樂見曲木祭芸的寒光,心下一冽,眼神也直直地掃到暗夜身上,想不到他也被他這個妹夫給騙了過去,現在還把他的朋友給搭了進去。本就不喜歡暗夜的他,現在就更是厭惡了幾分,要不是還顧及他是自己的妹夫,怕也會跟他動起手來。

你別看這司徒長樂不動聲色,他可也是武功了得,不過,他比較奇怪的是,曲木緒曳的武功也是了得,為何卻不反抗地由著被綁,這有點說不過去。

司徒長樂想的也正是暗夜心裏所想,他也料想,曲木緒曳最少會反抗幾下,想不到會這麼順利。這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曲木祭芸什麼話也不說,曲木緒曳武功盡失的事不能對外傳開,這對曲木緒曳來說不會是什麼好事,“去玄靈山。”

曲木祭芸這一行人繼續朝著玄靈山進發,每人心裏都有疑惑,總得找到那個人為各自解惑才是。

但是一待到無人時,曲木祭芸臉上哪還有擔心之色,有的,隻是那濃濃的看好戲的表情。隻聽他喃喃道:“看來我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不過演一個憤怒的人,還真是過癮啊!等到小靈幻化時,再來演一場,一定會更加地過癮。”他的眸中閃過興奮的光,要是此時被人看到,怕是全身也會生出無比的寒意來,像是在臘月嚴寒中。

另一邊——

曲木緒曳被那血人點了穴拋在一間破舊不堪的小屋裏就出去了,想必是去洗他臉上的血汙罷!

這人點穴的工夫的確不錯,曲木緒曳雖然不懂武,但在曲木祭芸那兒也知道些關於點穴的事情。

曲木緒曳被點穴時絲毫沒有覺查到任何舉動,感覺隻是好像突然間不能動了,除了不能動以外,感覺不到任何一點被點穴後的束縛感。所以他才會認為這個血人點穴的工夫還不錯。

“嗬嗬……”一個聲音響起,邪魅幽幽。

曲木緒曳一眯眼,眼前赫然就是那個血人的臉,為何會知道,隻因這人一身的血衣跟剛剛拋開他的那人一模一樣,不過——

曲木緒曳再一眯眼,心下恍忽,想不到這人竟長得如此妖魅,一雙紫眸散發著惑人的魅力,被這一雙眼望過,就真的不想再去想那世間萬物似的。對了……

“空靈弄影?”曲木緒曳試探地一呼,能跟暗夜扯上關係而又如此妖魅的人除了空靈弄影之外怕是找不到第二個人。

“嗬嗬!小曳真是的,莫不是把弄影給忘記了吧!我可是會傷心哦!”這話出自空靈弄影口中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曲木緒曳淡淡一笑,暗自定下心神,這空靈弄影雖邪惡,不過也很值得同情,這種人怕是沒什麼朋友。一是,外人怕他,二是,他是荊陵國的王。兩種都好,就是沒有人敢跟他交朋友。這樣的人怕什麼?除了寂寞之外怕是再無所懼罷!

“弄影可是我朋友,我怎會把弄影給忘記。”曲木緒曳知道,對付這種亦正亦邪的人,最要緊的就是抓著他的弱點不放,而空靈弄影這人的弱點就是——怕寂寞。隻要抓住這點,一切就迎刃而解。

空靈弄影的身子微微一怔,紫眼一凝一凝之間,痛苦萬分,突然眼眸再一冷。“你不是曲木緒曳。你到底是誰?”

“哦?那弄影說我到底是誰?”曲木緒曳暗叫不妙,想不到這空靈弄影這麼難搞,不過誰也不能說他不是曲木緒曳,臉上再淡淡一笑,“弄影想到了嗎?”

空靈弄影又一疑惑,若說眼前之人不是曲木緒曳,卻為何對他的話沒有任何慌亂的表現;但若說他是曲木緒曳,這又不太可能,曲木緒曳不是眼前這樣慵懶淡定的人。經過一時間的相處,他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卻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弄影想到了麼?”曲木緒曳又一笑,空靈弄影這樣的表情,怕是連真正的曲木緒曳也從未見過罷!

空靈弄影剛欲張口說話,就被曲木緒曳這話給打住,不再說話,直接給曲木緒曳解了穴道。這手法很快,快到令人看不真切。

恢複自由,曲木緒曳慵懶地伸了伸懶腰,貓樣的眸子令人心顫,“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兒罷!”他可不相信這空靈弄影會把他就安放在這兒。

空靈弄影身形一動,也不知他是怎麼移動的,竟片刻就到了曲木緒曳身側,手一動就把曲木緒曳給壓在了地上,“我也不知你是誰,不過沒關係,正是這樣遊戲玩起來才更有趣。不是嗎?”唇緩緩地靠在曲木緒曳耳邊輕語,直到感覺到身下人身子的僵硬,才離去。

“想不到堂堂的荊陵國國主竟有這癖好。”空靈弄影俯下身子時,曲木緒曳的確有片刻的不自在,空靈弄影的嗓音真是害人不淺,連他也受不住。

“嗬嗬!小曳這麼了解我嗎?”空靈弄影想不到他這麼快就擺脫了混亂,也有些趣味,要知道,他這聲音可讓不少武林中的大俠們敗在他手上。

“我是弄影的朋友,了解朋友是一定的啊!”

空靈弄影又是一怔,眼神恍惚,不知所雲。看來朋友兩字確是他的弱點,不過曲木緒曳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過了度,這“朋友”二字可能就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了。

一時,誰也不再說話,空靈弄影也回過了神,眼神冷然無比。不管這曲木緒曳的身份到底是誰,這人都是他前路的阻礙,不可不除,卻不是現在除。

正在二人尷尬寂靜之時,屋外忽然響起一聲鳥的輕鳴聲,打破了這令人難熬的情況。

空靈理弄影率先走出了破屋,對著裏麵的曲木緒曳道:“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得趕緊到達玄靈山。”

曲木緒曳也慢慢踱步至屋外,不置可否地聳肩,他不在意,反正他現在的命也在空靈弄影手心裏邊攥著呢!

於是兩人就往玄靈山方向離去,曲木緒曳不會武,也隻得由空靈弄影用輕功帶著。空靈弄影也疑惑地看著曲木緒曳好似在問他為何會武功盡失。

曲木緒曳隻得一臉苦笑地把自己練功走火入魔的事說了出來。但在說話中,他的雙眸卻是一眨不眨地觀察著空靈弄影的表情。

一聽曲木緒曳這一說,空靈弄影倒沒說什麼,也沒嘲笑。

也不過是幾個鍾頭的事,空靈弄影跟曲木緒曳就到了玄靈山上。由此看來,這空靈弄影的工夫也是了得。

話說這玄靈山是這個時空之中最高也是最過於神秘的一座山。在山下往山上看,也隻覺得這山籠罩在煙霧中飄渺似雲,令人尋不著邊際,更是給人一種高貴聖潔的感覺。

而現在曲木緒曳正站在這座令人向往的玄靈山的山頂。現在已是夕陽西下,太陽的光由遠處射來,柔和得令人繾綣欲睡。

“想不到這玄靈山上這麼美!”曲木緒曳閉目深吸,站在這玄靈山山巔,他覺得心胸也變得闊大起來,心無旁騖,隻想好好感受這落日美景。

“看起來的確是很美。”空靈弄影掃了掃這玄靈山的美景,眼中寒閃分明,“不過也要這玄靈山上空氣也美才好。”

空靈弄影一說這話,曲木緒曳就若有所思地淡淡看他一眼,話也不說,把眼又是一眯。

“落下去了!”

空靈弄影目光死死地盯著落下的太陽,原本已是十分冰寒的眸中更是陰沉得如漆黑的濃墨一般。

就在此時,漆黑的天幕上升起了點點繁星,一顆顆,不是十分明亮,卻是相得益彰,沒有絢麗奪目的懾人,各自守著各自的小天地。

“你看!太陽落下了,星星卻又升起來了。”曲木緒曳不知為何會這麼說,不過心裏總覺得,不這麼說的話,眼前的人怕是越會往那黑夜中行去,再也拉不回來。

空靈弄影把目光定在那顆顆的繁星上麵,一顆顆都是那麼耀眼卻不懾人,眼神略略一黯,喃喃自語,“母後,星星真的升起來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曲木緒曳把頭抬望天際,好似沒聽到他的喃語,“太陽落下去後,明天的太陽總會升起來的。而晚上的星星會當那一根引線,把每一天都連在一起。”

天幕上那一顆顆的繁星仿佛如曲木緒曳說的那樣,看上去,一根根地相連,好似真的能連接起今天跟明天一樣。

“母後也看得見麼?”空靈弄影轉過身子,眼眸中滿是茫色,似那什麼都不知的新生兒一般。這跟白天的空靈弄影有所不同。

“會!母後一定會看得見。”曲木緒曳堅定的眼,一眨不眨地凝著,想必空靈弄影的母親死了罷!“隻要你相信,你母後就一定能看得見。”

“真的嗎?”空靈弄影臉上泛起笑靨,純真無邪,“謝謝哥哥!我心裏好受多了。哥哥真好。”

“啊……”曲木緒曳的下顎一陣緊繃,他什麼時候又成了空靈弄影的哥哥了?“弄影,你沒事罷!”

“哥哥怎麼了?”空靈弄影臉上一陣茫然,“怎麼這樣看著弄影呢?”

曲木緒曳現在是笑不出來了,這空靈弄影不是在作弄他吧!“沒什麼,隻是覺得弄影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可愛。”

“真的嗎?哥哥真的覺得弄影可愛?母後還一直說弄影長得太像女孩兒家了,叫弄影一定得男孩子氣一點。”空靈弄影一提到他母後,嘴唇向上一俏,若是小孩子這個動作隻會叫人說可愛,但是一個大男人的話,就隻會令人覺得怪異。

曲木緒曳隻覺得胃部一陣陣地抽搐,僵硬地掛著一抹笑,“真的!我怎麼會騙弄影呢!”

空靈弄影臉上又是笑靨如花,純粹得可愛。

曲木緒曳這時想到了一個可能——不會吧——

人格分裂症!

曲木緒曳隻想到這一個可能!也隻有這一種可能才會讓空靈弄影變成現在這個小孩子樣。

但是為何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恐怕也跟空靈弄影小時候有關罷!這人格分裂症,也是一種病!就跟夢遊症一樣,因為有心理陰影才會出現的症狀。

看現在的情況,曲木緒曳覺得,空靈弄影的這個人格分裂症多半跟他的那個母後有關聯。有可能的話,找到他母後他的這個病也能得以治療,不過怕就怕在他母後早已離世。

哎!曲木緒曳把目光再次放在空靈弄影身上,隻覺得這個邪魅的少年令人十分心痛(我說,你看誰都心痛,那還不是花心大蘿卜一個麼?……啊!誰打我?……別打別打,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可憐……)

“哥哥?”空靈弄影用一種十分疑惑的目光看著曲木緒曳!

“沒事!”曲木緒曳臉上一笑,朝空靈弄影伸出一雙手。

空靈弄影也把手伸向了他,“抱抱……”

“嗯!”曲木緒曳點頭,把空靈弄影抱在懷裏。(不要想歪了哦!)空靈弄影的頭埋在曲木緒曳的發絲裏,好像睡著了,一動不動。

曲木緒曳一看,果然……還真的是睡著了!苦笑地把他扶在一旁坐下,這玄靈山的晚上還真是寒冷,索性找了一個有些隱蔽的山洞,把空靈弄影給扶了進去並讓他枕在自己的腳上休息。

“呀……呀……還是睡著時可愛很多了。”曲木緒曳無奈一笑,側著身子也閉上了雙眸。

可是懷中的質感,卻讓曲木緒曳麵皮一僵,他輕輕地從懷中人身上取下那個疙著自己的什物,那赫然就是自己送給孝普的琳琅鈺!哎!真想讓自己產生這樣的假設——

難道孝普也落入了空靈弄影的魔掌?真想搖醒眼前的人,不過,為了大局著想,曲木緒曳硬是壓下了心中升起的欲望。

不過,現實好像並不允許,不過,這樣的假設,好像能夠讓自己的心裏好受一點。

淡淡的光暈暈散在山頂,讓人有種柔和的質感,空靈弄影搖搖頭,眯著眼動了動周身,皺著眉頭,感覺身下有些僵硬。一看,原來竟是枕在曲木緒曳的身上。不自覺地,眉再一皺,“喂!起來,起來。”

一隻腳毫不留情地踩跺在曲木緒曳的身上,側臥在山洞中的曲木緒曳隻覺得渾身上下痛,好像被誰給踩過一樣。

“唔……”曲木緒曳眼眸一閃,身子有如被巨石壓過,俊臉微微一側,看到一個深深的人影,“弄影啊!”又眯上了眼。

空靈弄影實在搞不清楚這人,昨天晚上自己是怎麼到這洞中的,腦海中竟一點印象也沒有,腳下踢動的動作更加劇烈起來。

“唔……”曲木緒曳眸子又張開,空靈弄影把這洞內的光全都擋住,讓人看不清晰。眸光似水般柔情,“弄影,怎麼了?”

“這是怎麼回事?”空靈弄影的眸子寒光直閃,實在不能忍受曲木緒曳剛醒過來眸光閃爍的螓螓姿態。

“什麼怎麼回事?”曲木緒曳又想把眼睛眯上,倏地眼一睜,喃喃自語,“白天真不可愛。”

“你說什麼?”空靈弄影臉一冷,執著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嗬嗬……沒什麼,沒什麼。”曲木緒曳看著陰著臉的人打著馬虎眼。

“哼!”

洞外陽光已是明亮,空靈弄影一閃身,洞中哪有他的蹤影。曲木緒曳露出一個嫩嫩的淡笑,柔著自己僵硬的雙腿,“真是不可愛。”

經過一夜,腿早就麻木得沒有感覺,曲木緒曳臉上一苦,他現在倒怎麼起身啊!

洞口閃過一個陰影,空靈弄影手上不知拿了什麼東西,丟在曲木緒曳的身上,身影就又出了洞。

“吃一粒,腿可無事。”

遠遠的,洞外傳來空靈弄影略顯清冷的嗓音。曲木緒曳臉上淡笑,擰開瓶子,吃下一粒,感覺腿慢慢地有了知覺,就順手把瓶子放入懷中,臉上又是一陣淡笑,低頭喃喃,“這人白天也很可愛,不過就是有些別扭。”

待了一刻鍾,曲木緒曳可能站起身來,慢慢地出了洞,又到了玄靈山的山頂,空靈弄影早已站於山頂之上,側著身子看著遠方。

第十章

“嗬!想不到小曳一早起來就精神洋溢。”空靈弄影轉過頭,臉上趣意橫生,頭也揚起看向遠方天際,“太陽升起又怎樣,總會隕落的事物不值得人為它掛心。”

“若眼睛被黑夜所蒙蔽後,眼睛所見的就隻剩黑夜。”曲木緒曳淡淡說道,神色淡然,對空靈弄影所說的話毫無反應,“不知弄影是不是那雙被黑夜所蒙蔽了的眼睛呢!”

“小曳說得倒是玄妙,以前可從未如此過呢。”看著天際的背影有些微抖,空靈弄影的目光落在那張淡定笑容的麵上,“小曳難道還能改變日升日落不成。”

“這日升日落本是自然,我一介凡人怎能掌控得了。”曲木緒曳聲音清淡,頭向後一仰,伸手遮住臉頰,“不過,就似這一絲絲透過我手指縫隙的光一樣,隻要存在過,就滿足。這世上總會留下它們存在過的痕跡。”

空靈弄影的眸子直直地盯著曲木緒曳淡然的臉,此刻,他的臉上由於背著光,使人看不清麵容神情,“你……是誰?”

“我麼?”曲木緒曳移步於空靈弄影身前,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似在考慮著該怎麼回答這話,“我就是我羅!若是你把我當作原來的曲木緒曳,那就大錯而特錯了。”

“那你現在是誰?”

“現在啊!”視線落在遠方,曲木緒曳手無意識地擺動,頭低埋著,讓人看不見眸中的暗然,“當然還是曲木緒曳!不過已不再是原先的那個曲木緒曳罷了!”

空靈弄影沒再問話,向山下走了去。因為已經沒有問話的必要了,當他假裝成孝普時,就發現,現在自己麵前的這人,跟以往的曲木緒曳連一點兒的相似之處也沒有。

“去哪兒?”

“閑居。”空靈弄影頭也不回地道,絲毫不怕曲木緒曳逃跑,可能也是對自己的武功極其的有信心。

這閑居處於玄靈山的半山腰上麵,這半山腰上的景色也迷人萬分,在山頂還能看得到的光亮,在這兒隻能感覺一股暈暈的暖感。隨著空靈弄影東轉西轉,一處有些幽雅風尚的居所就出現在曲木緒曳的眼前。這閑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住三四個人不在話下。

“你在玄靈山時就住這兒?”曲木緒曳看著屋內清潔的環境,看來空靈弄影常在這屋中居住。

空靈弄影沒有回答,隻把掛在腰下的劍取下,用帕子輕輕揩拭著。曲木緒曳聳聳肩,也不怎麼在意,隨便在這屋內逛。

室內也暈著與屋外同樣的霧氣,床塌上麵整潔得不似有人睡過,看來這空靈弄影有很重的怪癖。屋裏麵從曲木緒曳進來後,就一直是給人一種整潔之感,一種令人壓抑的整潔感。不過曲木緒曳才不在乎會不會把這屋內的整潔感給打破,反正他也正好看這屋子不順眼得很。

眼眸中閃過笑意,手輕輕地拂過一屋子裏那些整潔得令人壓抑十足的物件,一件件地破壞,不動聲色,不出聲響。做完這一切,曲木緒曳這才滿意地一笑,走出了空靈弄影的臥居。

空靈弄影現在在書房,靜靜地看書,看得出神,手上的書,一頁也沒有翻動過。

曲木緒曳繞完了這閑居之後,這最後一站就是書房,一直看來,也沒見到空靈弄影,所以心下很肯定他在書房。

一推門,“吱——”地一聲,空靈弄影正坐在椅上看著書,曲木緒曳一笑,這情況看起來有些麵熟,就跟自己看書累了後睡著的模樣一模一樣。

輕聲輕腳地走了過去,果然,睡著了麼?曲木緒曳好笑地把他手上的書拿下來放於桌上,喃喃,“看著書也能睡著?原來白天也還真的是很可愛!”

正說著這話,椅上的人輕輕地張開了眼,這時,這雙眸內不是寒色又是迷茫。

哎!曲木緒曳心中又是一歎!連白天也會出來麼?

“哥哥!”椅上的人臉上出現純純的笑,“真好,一醒來就見到哥哥。”

“嗬嗬!弄影醒了?昨晚睡得怎麼樣?”曲木緒曳淡笑,手輕輕地拂著空靈弄影的發絲,輕輕喃道,“要是一直是小孩子樣,那該有多好。”

“弄影昨晚睡得很好哦!因為有哥哥在弄影的身邊。”空靈弄影臉上滿足地點點頭,隨後又皺起了眉頭,有些疑惑,“哥哥剛剛在說什麼?不能跟弄影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