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你身邊的一些人,其實並不是‘人’……
……
我叫何尚,今年二十五歲,是一名從業三年的刑警。上麵那句話是入職第一天師傅對我說的,至今我都沒能領會真正的含義。
如同這句話一樣,師傅的死也是紮在我心裏的一根刺,拔之不得,化之不掉,這半年來像夢魘一樣纏繞著我,常常讓我徹夜難眠。
就好比現在,我麵前又浮現出了師傅身死時的景象,他靜靜的坐在床邊,五官消失的無影無蹤,成為了一顆醜陋的肉球。
肉球的上麵,雜草一樣紛亂的頭發肆意生長出來,雖然遮擋住了令人作嘔的醜相,卻也滋生出了讓人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詭異和恐懼。
師傅幹了一輩子刑偵,破獲了無數起案件,自然也結下了不少的仇人,所以一直到現在,我都堅持認為師傅是死於謀殺。
隻不過,省廳組織了所有警力走訪、排查,卻依舊沒有找到支撐師傅死於他殺的證據鏈,至於嫌疑人,更是連毛兒都沒有找到一根。
不僅如此,經過數名極具權威的法醫反複屍檢之後,確定師傅真正的死因是頭皮出現了再生長,從而將五官包裹了起來。
換句話說,師傅屬於正常死亡!
這樣的結果,我當然沒有辦法接受,也曾嚐試著繼續追查下去,然而半年過去仍舊沒有尋到蛛絲馬跡,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我是一名孤兒,師傅在帶我的那幾年中雖然頗為嚴厲,可那份感情卻堪比父愛,所以即便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我還是一直放不下。
也是因此,我患上了十分嚴重的睡眠障礙!
每個人應對失眠的方法都不同,有的人會喝上兩杯酒,有的人會刷微博逛論壇,而我則選擇了安靜的躺在沙發上聽收音機。
我最喜歡的聽的,是一檔叫做‘午夜不哭’的情感類互動欄目,靜靜的聆聽著世間百態,可以讓我的心暫時平靜下來。
當然,還有一個羞於啟齒的原因,那檔節目的主人蘇曉,曾經是我的初戀,雖然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但並不能抹殺我懷念的那份兒美好。
還是熟悉的時間,還是熟悉的聲音,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拉開了序幕:“大家好,我是您的老朋友蘇曉,在這個飄著細雨的夜晚,還是由我陪伴大家迎接新的一天。如果您有什麼問題想與我以及大家交流分享,請撥打欄目電話,下麵我們接聽第一位朋友的電話。”
“喂,您好……”
“嗚嗚……”
當電話接通之後,我首先聽到的是一陣哭聲,這讓我不由的發出了一聲苦笑,看來今天晚上依舊是眾家婆娘粉墨登場訴苦的大戲。
“這位朋友,您……”
蘇曉已經做了大半年這檔欄目,所以很清楚怎麼樣寬慰引導聽眾,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女人給打斷了:“你們,相信報應嗎?”
女人的聲音十分的沙啞,甚至帶著幾分的生澀,那種感覺就像是好長時間沒有說過話了一樣,聽起來讓人感覺異常的難受。
而且,當她開口之後就再也沒有給蘇曉說話的機會,自顧念叨了起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從現在開始他們的報應來了!”
“今晚要死的人叫張偉,家住北鬥路別墅區十一號,他的身體裏麵會爬出一個已經死去多時的孩子,那個孩子將會帶走他的心,而他的臉則會被烈火灼燒!”
“這位朋友,您先聽我說……”電話裏女人的神智顯然是有問題的,不然不會如此的瘋言瘋語,所以蘇曉就想著打斷她。
可她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聲音陡然拔高嘶喊了起來:“你們不相信是不是,不相信就過去看啊,看看他的臉是不是被燒了,他的身體裏是不是爬出了一個死去多時的孩子,他的心是不是被摘走了?”
“報應,這都是報應,他們一個都活不了,哈哈哈哈……”刺耳的尖笑聲一直回蕩著,在這靜謐的夜裏讓人心裏有些發毛。
“對不起這位朋友,您的惡作劇一點兒都不好笑!”蘇曉回了一句之後切斷了電話,隨後又示意導播切進別的電話來。
第二個電話接通之後,蘇沫繼續與之交流了起來,但她們具體說的什麼,我並沒有聽清楚,因為我的思緒完全陷在了第一個電話裏麵。
這並非我真的相信了女人的話,而是出於我職業習慣的警覺,我試圖通過女人的話辨識出來,她的精神到底是不是真有問題,從而分析出她的話是不是可信!
女人的這番話,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她有精神病,可據我所知精神病一般都是語無倫次的,基本上很難表達的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