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月也點了下頭,開口笑了。
這女人笑得該死地礙眼!該死地吸引人!
一臉的平和寧和,仿佛世界有多麼美好似的。他有多久沒見過她這樣的微笑了?兩年?三年?時間可過得真快,曾幾何時,他們的愛情已經滄海桑田。
此刻的她,倒真像他當年為之傾心的那個女孩。
她不再恨他了嗎?他們相見以來,除了今天早上她的眼睛裏曾閃過悲傷,其它的時候,她一直表現得很淡然平靜。
可他知道,她對他依然是有感覺的。那個吻,讓他們都不由自主地沉醉了。他不否認,他是存了懲罰她的心,他恨她的偽裝、她的欺騙。但同時,他也是情不自禁的。他幾乎沒辦法放開她,老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轉身離開。
這個女人,他本以為沒感覺的了。哪想,在經曆了這麼多後,再把她擁入懷的感覺會那麼好!而她也依然會為他顫抖!
那他們能夠重新開始嗎?
看著車窗外微笑著漫步的女人,他生出一絲迷惑。但他有預感,無論事情怎麼發展,他們之間絕不會簡單地就結束!
“如月,”黎克遠探身打開車門,喊了莫如月一聲,“上車!”
莫如月跟林小丹分開後,看看離下午考察團集合還有些時間,她幹脆走回黎氏酒店,卻沒想到黎克遠的車突然停在她身邊。
她收了笑,站了一會,最後還是上了車。一上午沒見到他,她以為自己已經情緒穩定下來了,但現在突然看到他,她就想起早上那個尷尬的吻。不管怎麼說,他們都已經分手了,他不應該對她這麼做。
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他。繼續裝失憶嗎?他好像已經看穿了。可是沒有失憶的借口,她就必須直麵他們的過去。雖然她已經打算開誠布公,但心裏千折百轉,終歸有一些怕。她可以壓下過去的痛苦,卻沒有把握能夠冷靜麵對有可能發生的新的傷害。
她終究還是在意他。在意,就意味著容易受傷害。他要傷她,太簡單了。隻是早上那樣一個冷漠離去,她就幾乎失控。先前對著林小丹時的自信,眼下瞬間好像就沒了,變得患得患失……
啊,不!她不能軟弱!她回來是為了了斷,她不能落荒而逃,讓自己的努力前功盡棄!她必須重新開始!
莫如月看了黎克遠一眼,深深呼吸了一口,讓心平靜下來。
“真巧,遇上你。能送我回酒店嗎?”剛好她也走累了。
真巧?她以為他這個時間有那麼閑能在馬路上自己開著車晃嗎?剛才和普爾頓集團的副總裁餐敘後,他就在找她。聽說她出去了,他竟沒有直接回去辦公,卻跑到街上去瞎貓碰死耗子。他真是中邪了。
黎克遠一直盯著莫如月,看著她的神情變化,見她不再僵著臉,於是淡淡道:“你好像怕看到我?你的記憶恢複了嗎?”
莫如月拉安全帶的手頓了頓,她沒有馬上回答,等扣好後坐穩,沉默了一會後才道:“是啊。”
黎克遠沒有啟動車子,側著臉看著她道:“是什麼?”是怕看到他,還是承認恢複了記憶?
莫如月轉過頭,與他對視一眼,又別開臉,望著前方道:“什麼都是。開車吧,如果你是誠心要送我一段的話,不然我下車了。我知道你有話要問我,不過,我們晚上再好好談好嗎?”
黎克遠也轉過臉不再看她,冷聲道:“那就如你所願,我們晚上再談。五點半鍾,我在公司等你。”說著他發動了車子。
“這麼早,今天你不用加班嗎?”莫如月微愕,脫口問道。考察團下午的行程結束預定在五點,他讓她五點半去見他,豈不是連晚飯也要和他一起吃?
黎克遠睨笑了她一眼,打著方向盤道:“怎麼我不加班你很驚訝嗎?”他承認自己是個工作狂,自從畢業後幾乎沒有一天準時下班過。他倆還在一起的時候,通常莫如月在晚上八九點鍾才能和他一起吃上晚飯。他讓她不用等,但她一直堅持要這麼做,他也就隨她了。現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確實委屈了她。
“是有一點驚訝。”莫如月承認道。不過,她不會自作多情以為他今天是特意為了她才這麼早下班。以前他們感情還好的時候,他就在各種節假日甚至他倆各自的生日也不會提前下班回家,她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等待。常常是冷了一桌菜,他都還沒回來。但她還是喜歡等著他回來一起吃,即使自己的肚子餓得要死。因為那是一天中他倆難得能說上話的時光。早餐通常很匆忙,隻有晚餐才有相對較長的時間。所以,她總是很珍惜。
雖然,這種珍惜到了最後,有點心酸。但是每當看到他吃下她做的飯菜,她都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以前,我一直加班,你心裏是有怨言的吧?”雖然她從未提起過,但想來這也是讓她後來變得行為不可理喻的原因之一。隻是當時,他未曾從她的角度來考慮過。他實在太忙,一直在為接手黎氏而衝刺,難免疏忽了她。他本以為他們的感情基礎牢靠,已經不需要他再去努力,卻忘了不進則退的道理,忘了即使是婚姻也需要用心才能經營好,更何況他當時還沒有給她明確的未來。
在他們開始冷戰的時候,他也曾經體悟到自己的疏失,也因此答應了訂婚,但轉眼間,他又被工作奪去了注意力,也越來越不耐煩她的改變,最後也失去了對他們婚姻前景的信心。所以,他選擇了幹脆放手,不想再受這段麻煩的感情羈絆,結果——重重地傷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