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伊始,林子城攜夫人做了開場‘演講’,等那聲聲慶賀的話語完結,整個晚會才正式開始,羅紫杉隨著林軒應酬在各個同行集團董事及本集團精英之間,整個宴廳被裝扮的富麗堂皇,在蒼白的無極燈光下,她虛偽的笑對每個人,而每個人也都回她一個偽裝的笑,短短半個小時,她便沒了繼續偽裝下去的興致,虛偽僵硬的臉龐開始抽筋,轉到角落的一堆人裏,她實在無法偽裝,瞥一眼身旁那個不知何為‘憐香惜玉’的人,羅紫杉對著眾人微笑,輕輕鞠躬後,擅自離開,被丟下的那個人也隻是很紳士地對眾人笑笑並不多加阻攔。
或許是這身紫色太過耀眼,或許是因為林氏集團董事長夫人的這層身份太過刺眼,羅紫杉幾乎成了整個晚宴的焦點,她已經找了最偏僻的角落站,可還是有那麼多的名媛閨秀來搭訕,這些人的笑臉,有幾人是真誠的?又有幾人是虛偽的?她早已懶得去辨別。
整個晚宴上都不見淩逸,她倒是有些詫異,這種場合,作為逸軒功臣的淩逸怎麼會不在呢?甩甩頭,她自嘲地笑,羅紫杉,你就這麼犯賤麼,沒有那種幹醋吃不是很好。
厭煩了這個環境,打發掉最後的幾個人後,她迫不及待地奔向宴廳的後門,轉角處,梁帥在跟一個打扮豔麗的女人竊竊私語,藍晶沒有及時趕回來參加晚宴,這個家夥也真是過分哎,本著為好友打抱不平的心態,本著姐姐對弟弟人生大事負責的心態,羅紫杉提起裙擺,快步向那個方向走去。
也不知梁帥是不是有意識地在躲她,明明剛才還在眼前的人,一低頭間就不見了,上次的餐廳事件,想想都沒那麼簡單,可她就是能被人說的信服,這次又是,自己的鞋子那麼響就不知道放輕腳步,還走那麼快,走那麼響,真是夠笨。
月光下後院的長椅上,坐著擁抱親吻的兩個人,不想做燈泡,羅紫杉抄小路慢慢走著,鵝卵石的地麵讓她走起來有點困難,想想,反正也沒人看,她索性踢開腳上的高跟鞋用手拎著,腳掌踩在鵝卵石上有點癢癢地,很舒服。
涼爽的晚風吹來,羅紫杉不禁打了個顫,馬上就十月份了,金秋時節的Q市晚上已經有點冷了,特別是耐不了寒的她,要不是今天這種盛宴,這麼晚她是不會隨便出來走動的,一隻手搓著微涼的臂膀,不知不覺中順著小路來到一個涼亭旁,這裏的燈光太弱,以至於靠得這麼近她才驚覺涼亭裏有人,也是啦,她所處的位置涼亭裏的人是無法看到的,就像她看不見他們一樣。
偷聽別人的對話不是羅紫杉會做的事,可是他們近乎於竊竊私語的話題裏有提到她的名字……。
“哼!那個林軒是煮熟的鴨子,隻剩嘴硬了,看他緊張羅紫杉的樣子,你相信他不愛?”這是一個熟悉的女中音,要在平時,這個聲音都是溫婉、細膩的,可此時卻生冷冰硬。
“我說過,我最大的限度是不要傷害紫杉,如果你覺得繼續鬥下去有意思的話,我無話可說。”這個聲音透著滄桑,像是曆經過很大磨難一樣,羅紫杉確定認不出這個聲音,可是怎麼會無端覺得熟悉?還有他話裏的意思,他在維護她。
“這一切都該屬於我兒子,我兒子,你知道嗎?可是,他卻那麼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都是林軒,要不是他那個桀驁不馴的性格,我怎麼能把帥放在你那裏來養,還有你,要不是你粗心大意他怎麼會出意外。”生硬的語氣變得激動。
羅紫杉驚訝地捂住嘴巴,兒子?帥?寄養?這個人是小舅舅,她震驚到想要驚呼,小舅舅沒死,他還活著。
“那場車禍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毀約在先,本來那天你們是可以母子團聚的,本來你也是可以跟林子城雙宿雙飛的,可是你太貪心,你怕林氏企業會有淩愛逸母子的一份,所以,你想趕盡殺絕,你甚至都可以把自己的親姐姐也給賠上,從一開始,姐都在充當你的棋子不是麼,現在就連紫杉你也不肯放過,你小心會有報應的。”
“哈哈,哈哈,報應?我的報應不是早已經來了嗎,把我唯一的兒子從我身邊奪走這難道不是對我的報應?讓我再也無法生育這不叫報應嗎?蘇四海,你聽好了,現在我是勢在必得,林軒他現在是一個人在跟我鬥,就連他最親信的人都背叛他,你說他還有什麼勝算,要是你嫌在這個世上活得太久我可以成全你,但你若是膽敢破壞這個計劃,哼哼,我保證你死得比蘇嘉怡還難看。”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但她的聲音已經變得歇斯底裏。
羅紫杉的眼睛漲得酸痛,淚無聲滑落,胃裏一陣痙攣,媽媽受過多大委屈嗬,不願計較,隻是希望一切可以平安無事,可到頭來呢,還不是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你現在是利欲攻心,蘇心儀,如果我告訴你,你的兒子還活著的話,你是不是會就此罷手?”
“哼!別想在我身上用計,三十六計我比你學得好,我不吃這套。”
“他隻是失去了十歲以前的記憶而已,他還活著,而且你已經見過了。”
“什麼?你說的是……。”
“對,相信你對他也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吧,他就是你兒子,你應該感到欣慰,若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不一定比他們親,你當初狠心送林軒去德國就注定他們的緣分沒盡,這點容不得你不信。”
“蘇四海,你知道欺騙我的後果是什麼,要不是你們當年隻會替蘇嘉怡說話,她也不會死,得罪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她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我要你記清楚。”
“我隻是提醒你而已,要是你還執迷不悟,你會嚐嚐自食其果的滋味。”
“哼,我早說過,威脅對我沒用。”
“明月是鷹幫派出的臥底一事,林軒早在去巴黎前就已經知道了。”
“這種事情你敢瞞著我?蘇四海,你……。”蘇心儀氣結。
沒想到他騙人的話她還是相信,蘇四海的情緒似乎一直很冷淡,“他曾經在德國失蹤過半年,那半年的林軒是被鷹幫現在的老大給擄去的。”
蘇心儀趔趄地倒退了一步,高跟鞋與地麵摩擦發出細小而尖銳的聲響,半真半假的話對她也是一種威脅,聽到這個消息,她剛剛那種囂張到不可一世的氣焰也該收斂了吧。
許久,久到羅紫杉以為被他們給發現了,才聽蘇心儀咬牙切齒道:“蘇四海,你還想不想要解藥了,苗族傳說中的食心蟲不知你聽沒聽說過,你不會天真地認為那種食心蟲是小說裏騙人的東西吧?告訴你,真那麼認為你就錯了,這種解藥隻在我手上有,這可是我們的母親傳給我的無價之寶呀,哈哈哈哈,這個秘密連死去的老爹都不知道呢,因為呀,蘇嘉怡的母親並不是得什麼癌症去世,而是服了母親下的蠱,那種食心蟲的症狀跟癌症很相似,不說那時落後的醫學發現不了,就算現在,醫學界那幫蠢才也未必能查出來。”
“為什麼要告訴我?隻為了讓我死得瞑目?”蘇四海不動聲色地說。
“今天隻所以告訴你,是因為你是我同胞孿生的弟弟。”
“哼!好在你還念我是你孿生弟弟,不過,這個謊話確實很好聽。”
“如果你非要認為這是假的話,明天你就會知道千萬隻螞蟻腐蝕心口的感覺是什麼樣子,從今天起,你的解藥我不再提供,讓你吃點苦也好,免得你總是拿我的話當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