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風雨送春歸(1 / 2)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四月初,一場帶點寒風的春雨悄悄地不期而至。春雨攜著春風在空中曼舞,大片的桃花兒如蝶兒被打落了一地,煞是好看……小草也不知什麼時候偷偷地從土裏鑽出來

又有飄落下的桃花,粉紅的;雪白的,綠綠的。園子裏,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春色,風輕悄悄的,草綿軟軟的。

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裏帶著甜味,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花叢裏,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春風染綠了園子裏的柳枝,幹枯了一冬的柳樹,不知什麼時候舒展開腰身,頭上已經蒙上了淡黃色的薄紗。調皮的伸近窗子,似是要與窗邊的女孩兒打個招呼。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股寒風驚醒了歐穎鈺;冷風襲來,遍體生寒。也沒什麼興致欣賞雨後春景了,轉身看到小小酥一襲水綠色衣衫怒目行來,歐穎鈺識相的堆起討好的笑容。

“小姐,可當不起,反正啊奴婢就合該是伺候您的,得風寒了呢奴婢端藥送水的忙前忙後,今個夫人說一通明個奴婢的娘再罵一頓。不過沒關係,罵著罵著就習慣了。”小小酥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將窗子放下來。頓時屋子裏暖和了不少。

乍一聽這丫頭說話,旁人一定以為這是個欺主的奴才;其實不然。酥酥丫頭,本名蘇翠翠,但自5歲跟了歐穎鈺之後,就被無良主子也就是歐穎鈺叫做小小酥了,當然是為了緬懷當年最鍾愛的零嘴【旺旺小小酥】自打那以後人人都喚她小小酥了,反而很少有人知道她本名了。酥酥丫頭當年也是小小淑女一枚的,被撥入八小姐名下後,硬是生生的被無良主子逼成了暴力妹妹,但是人家的性子確實很善良、很忠心的。用歐穎鈺的話總結就是--暴力的溫柔。“蘇媽媽來了!今個兒是有啥喜事兒?看蘇媽媽樂的!”院子裏的灑掃丫頭綠湖見是三夫人跟前兒的貼身媽媽來了,忙放下手中的掃帚,極有眼色的迎了上去,要是平時她可不敢上前,隻是老遠的見著蘇媽媽樂嗬嗬的眉眼,於是才上前來的。又加上近日府中要辦喜事,人手不夠,藍雨幾個都被調去派活兒幹了…蘇媽媽見是八小姐院裏的灑掃小丫頭,雖記不起名字,但每次來這小丫頭都挺踏實的在幹活,不像藍雨和藍霜幾個丫頭圍著她轉;活都不幹了。是以,對綠湖的映像還是不錯的。

“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兒咯。你這丫頭倒是嘴甜,你翠翠姐要有你一半嘴甜啊,我老婆子半夜睡覺都要笑醒了!”蘇媽媽許是心中揣著喜事,倒沒像平時一樣嚴肅,不僅透露了點口風,還順便誇了下小丫頭。“蘇媽媽哪裏是老婆子了,您比我娘可年輕著不是一點兒半點的,誰不知道您是我們夫人最信任的人了,那體麵自是不必說;連帶著八小姐也和您親!翠翠姐姐更不必說了,那灶上的活計連府中的老太太都稱讚呢!八小姐待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又和氣,尤其是對翠翠姐姐,好的我們都嫉妒死了呢”綠湖扶著蘇媽媽的胳膊繞過假山穿過月亮門進了廊子;瞅著蘇媽媽的神色著實高興,走在路上嘴也不閑著半真半假的說著。果然。蘇媽媽聽了這話很是受用。事實呢也是如此;在韓府時和她同年的丫鬟可沒幾個有她這樣的體麵,自與小姐一同入了歐府後,小姐就做主將他許給了姑爺身邊的大管事,如今吃穿不愁;又生了一兒一女,兒子現在跟著四少爺那是前途無量,四少爺可是素有才名,在去年秋闈考試過了,已經是舉人老爺了。女兒又跟著善心的八小姐,日後八小姐嫁了;翠翠自然和她一樣的又是體麵地管事娘子了。這府中又有幾個和她一樣有福氣呢!“小丫頭,小嘴喲,怎麼就這麼會說呢,當個四等的灑掃丫頭真是可惜了”蘇媽媽拍著綠湖的手似有惋惜的口氣;見綠湖巴巴的看著她又叫了聲蘇媽媽,蘇媽媽又現出不忍的神色來,綠湖丫頭不是家生子,而是從牙行買來的。據說家中貧苦,姐妹又多。大的有那麼大了也可以幹活了過兩年就能收份聘禮嫁了,小的又太小。無奈隻能將她這個家中三女賣進府中。這幾年眼看著過的好些了,綠湖的老子又身染重疾,綠湖將自己的所有月錢都托人帶回家了,卻是杯水車薪。於是也就期盼著能做上一等丫頭,一等丫頭隻伺候小姐少爺主子們,最重要的是一等丫頭月錢比四等的多且時不時的主子高興了還有額外的打賞。以前倒想著自己一個外頭買來的丫頭何必和人爭,可這回經過家裏的事,綠湖就有了想法…綠湖露出苦惱的樣子。蘇媽媽歎了口氣道“好了,你家的事我也聽說了,聽說還是八小姐幫了你。日後可要更加賣力了,隻要你踏踏實實的肯上進,八小姐又是個心善的,必然不會忘了你。好日子啊在後頭呢!”綠湖也不是笨人,得了蘇媽媽的話立時眉開眼笑。綠湖扶著蘇媽媽到門口隱約聽見翠翠姐的長篇大論心中驚愕,麵上卻裝作不知,道“蘇媽媽,院子裏的活還沒幹完,我就先走了。”笑盈盈的說完便出了廊子。蘇媽媽望著小丫頭遠去的背影滿意的點點頭再回頭卻聽見自家女兒說些難聽的話,這房裏除了小姐就是丫鬟,甜兒三天前回家看父母去了,自然這番話是說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