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修羅(2 / 2)

雲賢隱約間,好像又聞到了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這種味道很長時間都是如影隨形的,母親本就是軍醫,父親則是軍官,她的一家,一直很幸福。

直到後來事情的發生為止。

她在填報誌願前,已經體檢過了,在她滿十八歲的那一天,白天的時候,就在親戚帶著律師來之前的幾個小時,她才剛辦理了手續,如果她意外身亡,或者正常死亡後,她的全部遺產,將要被捐贈出去。

當時隻是一時興起,現在看起來,倒是好事。

詹雲縉慢慢的起身,他的外傷不多,也不重,這會兒隻是人還有些虛弱,他勉力的坐起身,看向了躺在軟榻上的詹雲賢。

平日裏蒼白的臉上,被火爐烘的有些紅暈,這樣健康的顏色,他已經很久都沒在雲賢臉上看到過了。

此時的雲賢,秀氣的眉目之間夾帶著淡淡的哀愁,叫人忍不住想去拂平。

事實上,詹雲縉確實是這麼做了。

微微顫抖的手指尖,慢慢的拂過帶著哀愁的眉目,一路往下,停留在了幾乎失了血色的肉色唇瓣上。

前世,這唇瓣,紅潤健康,最常做的,都是微笑,笑起來,唇邊各有一個小小酒窩,很淺。

如今這唇瓣,沒有健康的紅潤,薄薄的,又緊抿著,看著有些倔強。

看著這樣的雲賢,詹雲縉眼底一暗,他的認知已經被推翻的差不多了,雲賢不再是以前那種活潑的氣質,反而冷清了許多如同天生涼薄一般,但卻常常會不禁的露出些許滄桑,讓他不由的懷疑,雲賢是否與他一樣有著不同的記憶。

可是,無論他怎麼試探,雲賢都好像沒看到一般,所以,這次他做了一次出格的事情。

那種隨便被他忽悠兩句,就跟在自己身後的侍衛們,哪有資格保護雲賢呢?

他不後悔讓那些人廢掉,他可以保護雲賢,他比任何人都要親近雲賢,比任何人都要親近她。

雲縉用食指摩挲了一下雲賢的臉頰,然後慢慢放開,視線轉向了雲賢的手上,那裏不知何時,居然有了一些擦傷,他拿起雲賢的兩隻手看了一下,兩隻手的手掌心內,都有著擦傷,這樣的情況,貌似是被人推倒造成的吧!

握著雲賢的手的雙手,微微一緊,雲賢的手就被牢牢的握住,輕輕傾斜身子,伏在雲賢身側,喃喃低語:“我不會再放手了……。”

他的動作和聲音都算不上重,所以,雲賢依舊在沉睡,她一直不斷的夢到前世的事情,怎麼都逃不開的指責。

就在這時,擔心自己家小姐的湘繡輕輕的敲了敲門,然後就推門而入,因為怕打擾到屋內的詹雲縉,所以,她和雲賢約定過的,隻要意思意思的敲敲門,門也未上鎖。

所以她就這麼輕易的走了進來撩起簾子,動作很快,快到雲縉沒有時間起身。

湘繡一眼掃過來,隨即低下頭,經驗告訴她不想死就別看地板以外的東西,但在剛剛撩起簾子的空檔,她還是無意地瞥了一眼,隻有一眼,這幕畫麵讓她無端端感到可怕。

沉睡的雲賢此時正像傀儡一樣半身棲息在已經算得上是小大人的雲縉少爺懷中。(古人,十歲左右算得上小大人了。)

而雲縉少爺則緊擁著雲賢,姣好的唇貼住雲賢的右手手掌心的地方,吸著手掌心內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光線折射的問題,她居然看著雲縉少爺的眼睛泛著綠光 ……那是比妖魔更貪婪,恐怖的感覺。

雲縉慢慢的放下雲賢,然後走向湘繡,站在她麵前。

湘繡忙雙膝一曲,跪倒在雲縉麵前,低垂著頭,不說話。

雲縉看到湘繡這個態度,就知道,她絕對不會說出去。不過,就算說出去也無所謂,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

“行了,出去吧!什麼話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掂量。”雲縉淡淡的說道,說完就轉身往回走。

“是,奴婢省得!”湘繡的頭低的更低了,短短的一會兒,後背上居然浮現出冷汗。

對於雲縉少爺,她和硯台,以及跟著他一起去的人,都對他有些懼怕,這個孩子,不,他嚴格意義上來說,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

修羅,對,就是像修羅一般。

她必須找機會提醒小姐,告訴她,雲縉少爺不是像她想的那般單純可愛,而是一個心機頗深的人。

可是……如果她真的提醒了,她和硯台的命,還能保住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