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賢搖頭,雲縉才接著問:“姐姐不恨雲縉才這般對雲縉好對不對?爹爹他……爹爹他一定是很雲縉的吧,爹爹一定後悔給了雲縉這血肉之軀,怕雲縉他日長大成人連累了將軍府是不是?”
“不是。爹爹隻是被那瘋和尚蒙蔽了,等雲縉長大了,爹爹就知道雲縉隻是個善良的孩子,自然不會再信那些瘋言瘋語了。”雲賢對那瘋和尚說的話不屑一顧,想著指不定就是誰特別陷害雲縉才讓人假扮和尚這麼說的呢。
“那瘋和尚的瘋言瘋語雲縉也莫要理會,要我說,他要是真的那般靈驗,就應該先把他那瘋病治一治,我們家雲縉明明溫柔善良是絕世無雙的好命,他那是嫉妒才信口胡說。”
“姐姐,你太單純了,爹爹他其實就是恨我這個生而克母的孽子,他懼怕雲縉毀了將軍府,毀了他奮鬥一生的榮耀……也罷,這骨、這肉,這雲縉之名字,我還給他便是,我死了也就不會連累將軍府了。”雲縉麵上的笑容盡收,一副木然的樣子,語氣間帶著嘲諷輕聲說道。
隻是不知道這語氣中的諷刺,諷刺的是他自己,還是那未盡父責的詹天養,亦或者別的誰。
“呸呸呸!不許胡說!童言無忌,別提那個字,你好好活著,將來姐姐嫁人了,若是受了欺負,還要雲縉去幫我呢。”雲賢打斷雲縉的話,雲縉卻隻是笑。
“姐姐好不害羞,這還沒嫁人呢,就開始說這種事情。”
“我就是愛說,我憑什麼說不得,我從小就許給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等我嫁給太子了,一定要把雲縉帶走,免得留在這將軍府受氣。”雲賢嬌俏的眉微微挑動,還是那般天真的模樣。
“好。”雲縉笑著,臉色有些蒼白,從那天起,他不再摔了藥碗,而是開始一天三次喝藥,雲賢見他如此聽話,很欣慰。
可是沒有過幾日,雲縉還是去了……大夫隻說是天生羸弱,又鬱結在心,鬱鬱而終。
麵對麵色憔悴從戰場歸來的詹天養,雲賢自然是橫眉冷哼,最終放聲大哭起來。
說什麼命犯七殺,若真是如此,為什麼雲縉會死?好人才不長命,禍害理所當然該長命,縱然活不得千年,也應該可以安安全全走過人生百年才是……借口,全部是借口!
前世雲賢一直以為雲縉的死是因為身體羸弱,並且心懷愧疚,鬱結在心,才過世的,後來她才知道根本不是。
當那親王府的男孩都和雲縉一般的死態,她才知道,雲縉的死和身體一向不錯的娘親的死。
跟那位林氏應該都脫不了幹係。
就算她不是主謀,也是共犯,至於主犯,隻怕是她不能輕易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