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最後，她隻說了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你從沒對不起過我。”心裏一緊，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裏，在車裏他有好多話要對她說，見到她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她如此慧質蘭心又怎麼不知道。
“謝謝你來找我，我真的很高興。我今天被秦老夫人的話嚇壞了，所以就帶憶揚回來了。以前我以為，隻要我愛著你，你也愛著我就可以。今天才發現原來不是這樣，你的家庭，你的際遇不是我這樣的人能碰觸的。你的生活，你的人生燦爛到無可預想；我的生活，我的人生隻是這小小的一片花園。你可以走到更高的地方，我隻能在我的花園買著花，慢慢的積攢著些小錢，以後供著憶揚上學，工作，成家，生子，我走不進你的生活。”她緩緩地說著，沒有抱怨，也沒有自怨自艾，其實她不想哭，卻還是忍不住在他懷裏哭成了淚人。
“沒聽說過‘夫妻合心，其力斷金’嗎？不相信我會挽救嗎？不相信我會放下一切過來找你嗎？”她對他就這麼沒信心，那樣奢侈的生活他過了三十幾年早膩了，就算和她過著這柴米油鹽的小生活又有何不可？
“對不起。”她不敢這麼想，直到她剛才見到他的那一刻，她也不敢輕易相信那是真的。她的愛在多年以前是在幻境裏，她怎麼敢相信他會因為她而和他最親的家人發生爭執？
“告訴我，憶揚出生後，你們的生活快樂嗎？”不想讓她再沉浸在悲傷中，他轉移話題。
“是啊。他一直沒有給我添麻煩，有他在才會更有勇氣麵對接下來的生活。他小時候會乖，幾乎不哭不鬧的，三歲的時候就像個小大人一樣跟在我身後，催著我吃飯，睡覺。”她笑笑，回憶讓她放鬆不少。
“他長得真像你。”像她很好，也有著她的好性子，盡是惹人心憐。
“他的眉很像你，都是長眉入鬢。”莫凡雨喟歎著，像他一樣頂天立地。至少在五年前的相處裏，他不是會遷怒於人、凡事會理性分析的上司，和她在一起時，至少也會讓她保持她的個性和習慣，並不會強求她配合著他。
“你說我們的下一個孩子會不會比較像我一點？”他挑眉，俊眸裏流光異彩。
“下……下一個？”她不太明白。
她不恨他，不怨他，如果他想看孩子，她也可以讓他偶爾過來看看，可是……他們之間怎麼還可以有下一個？他該娶早上那美麗的孟家小姐。她隻是他人生的小曲，聽完就結束，偶爾閑來無事懷念三分。
“你以為我會乖乖聽奶奶的話，娶了孟家小姐。我該說你傻嗎？還是說你的心太博愛，連自己愛的人都可以大方拱手相讓。我的心是你的，你可以任意揮霍。別對自己沒有信心，以前傷害你，是因為我的無知，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全部，用自己的私心丈量你的愛。以後所有人都跳出來反對，你也好好的堅守，知不知道？不用小心翼翼地愛我，更不用偷偷地傷心。我這一生唯一想娶的人一直都隻是你，沒有其他人。不論誰跟你說，你都不要信。不用想著配不上我，我才配不上你，我除了金錢隻剩自大和自以為是……”她柔軟的唇瓣碰上他的唇，阻止他的自暴自棄。
“所以，我們可以結婚，可以有下一個小孩子，可以一起回你的老家，看你的父母。你已經很久沒回去看他們了是不？”他眷戀的吻著她的唇，心疼她的默默承受。
“我好想他們。”她的淚又滑下，五年未曾見過他們，隻通過電話和書信聯係，她騙他們她過得很好，不敢告訴他們她的情況。現在……現在，她可以將她的幸福告訴父母了。
“嗯，我們補辦婚禮時，請他們過來。”他溫聲承諾。
這世界，隻要他們兩個人真心相愛，真心信賴，是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他們的吧？
整個白天她和他都在一起，傍晚憶揚從幼作園回來便加入他們行列，他們一起用晚飯，一起看天邊的火燒雲，然後她去後院為憶揚洗澡。
這會兒，憶揚上了床，準備睡覺。
“憶揚，晚安了。”她親吻孩子小小光滑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