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小小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服輸’這回事,隻是他一個人的較真。
喝酒本就會誤事,可他卻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誤事。
“哇哇哇、、、、、、”蘇沄香懷裏的小晨被車子行駛的晃動驚醒,不滿地發泄著。蘇沄香一時應付不過來,有些手忙腳亂。
餘逸有點看不過去,關切地說:“讓我來,小晨跟我親。你先休息一會兒,我來抱抱他。”說完,從蘇沄香懷裏抱出小晨。
蘇沄香笑盈盈地看著他們父子倆奇怪的互動:“我生的兒子,憑什麼要跟你親?”
“你生的兒子,我不是也有份兒嘛。再說了,小晨是男子漢,當然得跟爸爸親咯。”他快活地笑著。還不停地用手指逗著小晨,弄得他“咯咯”直笑。
後座發生的一切,坐在駕駛座上的淩知言都通過後照鏡看得清清楚楚。過了這麼久,再看到他們這般快樂,他還是嫉妒。
“知言!知言!看前麵!看前麵!”蘇意涵推搡著淩知言的胳臂,讓他從出神中清醒。
可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就算他已經立刻踩了刹車,還是無法馬上讓車停下來。車子在急轉彎的地方衝出了馬路,翻下了斜坡。
幸運的是斜坡上長滿了草,土層深厚。就算車子已經翻過來了,車裏的人僅僅是受傷,並沒有人當場死亡。
“淩知言!你這個混蛋!”蘇沄香滿腔怒火地罵道。
餘逸勸說著:“沄香,這也不能全怪他。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再說,我們都隻是受了傷,這算是不幸中萬幸了。”
淩知言已經慌亂到麵無血色了,根本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知道蘇沄香說的是對的。餘逸的話不過是在為他開脫而已,可是,那些話都太勉強了,誰會信?
“知言,你把你麵前的匣子打開。裏麵有一個鐵錘,我們要敲碎車窗的玻璃才能出去。”餘逸焦急地說。
他張皇失措到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麼,隻能聽從餘逸的指揮。
敲碎車窗的玻璃之後,他跟蘇意涵都艱難地爬了出來。可是,餘逸和蘇沄香卻沒有出來的跡象。
“逸,你抱著孩子先出去。然後,再來想辦法救我,好不好?”蘇沄香假裝輕鬆地對餘逸說著。
餘逸了然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你以為這樣我就會走嗎?”
其實,蘇沄香已經知道她逃不掉了。她的腳在車翻過來著地的那一刻,就被變形的座椅給夾住了。腳被卡得死死的,脫身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她才會罵淩知言。但,罵他也沒用了。
現在,她根本就動彈不得。而且,最糟糕的是:汽油正一點點地泄漏著,刺鼻的味道已經占據了整個車子。發動機隨時可能起火,導致車子爆炸。
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要讓餘逸趕緊離開。
淩知言被清冷的夜風一吹,漸漸地冷靜下來。他見他們還沒有出來,就急忙跑過去。
“你們在幹嘛,為什麼還不出來?”他靠近車子,焦急地發問。
餘逸聽見淩知言的聲音,興奮道:“知言,你過來幫我抱一下小晨。抱著他,我出不來。”
淩知言信以為真,上前接過小晨。
“等一等,這個給你。”說著,將一個移動儲存器交給了淩知言。
他不明所以地問:“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給他們兩姐弟的,幫我照顧好他們。”餘逸猛地推了一把淩知言,讓他踉蹌著連退了好幾步。
待他再要上前的時候,突然燃起的火焰擋住了他。
他一下子就知道餘逸的意思了,可是,他沒有走開,而是崩潰地叫喊著:“餘逸,你們快出來。對不起,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們不能有事!求求你們快出來吧、、、、、、”
他苦苦地哀求,隻換來烈火的回應。餘逸和蘇沄香就好像沒有在那車裏一樣,沒人來回應他。
“傻瓜,他在叫你出去,他在哀求你,你怎麼忍心讓自己的朋友失望?”蘇沄香苦口勸說著。
餘逸微笑著說:“你不是說‘朋友是一時的,老婆是一輩子的’嗎?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嗎?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
蘇沄香此刻多希望他更在乎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她:“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不要你陪著我死,你快走啊!”
她被火燒起來的煙霧嗆得說不出話來,帶著哭腔懇求著:“傻木頭,我讓你走!咳,咳,咳,我求求你,你走!走啊!”
“笨沄香,你在這裏,我要往哪裏走?依然和小晨都會好好的,我跟你在一起很安心。沒有遺憾,更不會後悔。”餘逸在狹窄的車裏移動著,爬到蘇沄香身邊。緊緊擁著已經昏迷的她,沒有再說話。
任由外麵的淩知言怎麼叫喊,都不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