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馨寧驀地一驚，這聲音冷酷至極，透著他的憤怒——和悲哀。
她慢慢的轉過身去，看見他那雙茶色眸子似是沒有任何感情地盯著她，冰冷而涼薄，那視線似乎比秋風還要寒涼，還要讓她——忍不住顫抖，不寒而栗。
“臣妾知罪。”她輕聲道。
他仍是麵無表情，身側侍從已經連忙關上了窗子。
待屋內一幹人等盡數退下，他才冷哼一聲，“你該知道你怎麼做，才能讓留香榭的人好過。”
留香榭，住著她的妹妹，前朝八公主——楊馨語。
他上前一步，逼近了她，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你病倒了，朕會讓她遭受跟你一樣的病痛——”
聽得這話，她忍不住顫抖起來，眼睫毛不住地顫動著，猶如狂風驟雨下無助的蝴蝶的翅膀。
“你……別傷害她，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她有些無措，卻也更加明白了眼前男人的不好招惹。
他看著她這麼隱忍與驚懼的表情，心裏也浮現出一絲不忍，但很快他就恢複了冷酷無情。
因為他想起了這三個月以來，他每次看她，她都沒有給過他好臉色，除非他拿楊馨語作威脅。
想到這裏，他冷酷地甩開了她的下巴，轉身往床前走，在離床還有幾步的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過來，給朕寬衣。”
他張開了手臂，等著她過來服侍他。
“我……”她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想到身處留香榭的馨語，她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她慢慢伸出了手，往上去觸碰他的腰帶。
她從小都是嬌生慣養的嫡公主，自己衣食起居都要靠別人服侍，就算是滅國後的這幾個月，也有宮婢服侍她，哪裏會解男人的腰帶？
於是，在試了好幾次都沒能解開的情況下，她有些懊惱的放下了手。
連之炎一直低頭看著她的動作，瞧著她懊惱的模樣，竟覺得很可愛，剛剛的那些不快竟也悄悄逝去了。他——總是這樣寵愛著她。若是沒有亡國變故，沒有她的冷淡疏離，他又怎麼舍得對她發火……
他雙眼癡迷地看著她姣好的麵容，兩手忍不住上移，輕輕捧住了她的臉頰。
“馨寧，乖乖的待在朕身邊。”他低低地說。
她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沉默著無聲的反抗。
他麵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強迫自己忍了下來。
“不早了，該歇息了。”他一邊說，一邊自己解開了腰帶，在褪去外袍的時候，他輕笑道，“讓朕在召寢時還要自己寬衣的，你是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