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長劍沒入腹部。
鮮血,侵染整件雪白的衣袍,從衣擺、袖口,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大量的血在凹凸不平的泥濘裏蜿蜒分支。潮濕的空氣裏,血腥味竟是帶著淡淡的花香,正如當年初見的梨花香。
恍然若神的俊美青年坐躺於地,霜白的手指輕撚著雪白的梨花,如今也染成了殷紅。他眼裏是迷茫,是不可思議,是驚慌。
盡管這般,卻依然溫柔著笑意,對年輕的少女伸出手,“別怕,過來。我不會有事的。”可是為何會那麼疼,竟是無法愈合傷口,皇天後土的傷就這麼沉重嗎?
少女身上濺有血珠,手執一把同青年腰腹處一般模樣的墨黑色長劍,火紅的衣看不出究竟,唯有臉上的血漬分明的很。她聲音不同往日的溫和,冰冷的厲害,“長生,哪裏。”
青年神情一冷,不可置信的望著女孩身後的人,“你們對她做了什麼!”他的女孩怎麼會為了長生,怎麼會追尋俗世間的醜陋!
定是這些無恥之徒逼迫他的女孩!
“守門人,不、如今應該稱你為陌路”說話的人笑了,他是南疆的巫師,身上鈴鐺清響,臉上嘲諷的很,一把擁住少女,親吻著女孩的眉目,親吻女孩的唇,甚至挑釁的舔女孩的耳蝸。
“別碰她!你給我滾!”青年掙紮的要站起來,跌跌拌拌的去阻止他的女孩被輕浮。
靠近的刹那,心口的疼痛讓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胸口。是皇天,女孩手裏的皇天。
刺進了那顆被溫暖的心,“花開?你——”
女孩皺起眉頭,似乎在想,怎麼還那麼多話!推著長劍,刺穿了青年的胸膛。
“花開,怎麼這麼殘忍呢,就算你為了給我拿他的長生,他終歸是那麼愛你。”南疆人,責備的抱住女孩,親密的在她耳邊用三個人都聽的到的聲音說著。“陌路,長生不就是你的心頭血吧!給你最愛的花開如何?”
說罷,他手指靠近陌路,誰知重傷的陌路也能讓他人不近身旁。一把揮開,眼裏赤紅,盡是恨意。“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倒也是我自作多情了!受你們這無恥之徒的醜陋的欺騙!”
“嗬嗬嗬嗬嗬——”青年笑的癡狂,咳出鮮血,滿眼瘋狂,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著女孩“我用靈魂和血肉起咒,所有你這般異世之人,不老不死!我要你們看著你們所愛輪回往世,我要你看著他死去卻無能為力!”
朝陽照進梨花林,俊美青年身體周圍火焰四起,燃燒著青年,絕美卻猙獰的容顏消散在空氣中,隻剩那清淡的梨花香。
少女突然捂住胸口,清冷的眼無緣無故有淚水分泌出,她蹲下身,無助的抱著自己。
南疆人一臉驚慌,也顧不得女孩,衝到青年消失的地方。怎麼會!怎麼會被煙火燒死!竟一點都不剩!他的長生!
南疆人突然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經脈開始漲裂,疼的厲害,鼻眼開始流出鮮血,然後是嘴,耳。身上的經脈破裂,竟成了一個血人,痛的他生不如死。
蹲著的女孩沉浸在無緣無故的悲傷中,沒有聽到南疆人的瘋狂,甚至南疆人死不瞑目的倒下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寬宏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少女站起身,迷茫的抬頭望向聲音的起源,在看到的那一刹那,無形的威壓讓她跪倒在地。
“你在痛苦什麼。”
“我在痛苦?”少女輕撫臉上不停止的淚,有些不知所措。突然間又像回憶起什麼,猛的站起來,四處尋找著,嘴裏呢喃“陌路,陌路你在哪裏!”
“用靈魂和血肉的詛咒,他恨你的很啊!”
少女醒悟,跪坐外地,也不抬頭,向著那無盡威壓之人,叩拜。“我求你,救救他,救救他。”額頭被碎石刮破,鮮血蔓延秀麗的臉。
“萬物必有因果,你用什麼來換?”
“什麼都可以,命,靈魂,隻要可以救他。”少女眼色堅定的很。
“詛咒不可能化解,能不能救他在於你,吾許你九世之人,你便有九次機會。什麼因便是什麼果,什麼錯就在什麼誤。”
少女抵抗不了這無盡的威壓,一直重複著對方的話。
對方衣袖輕揮,神光沒入女孩額頭“你一半的靈魂將支撐他的靈魂暫時不滅,一半將繼續他的職責”不過頃刻,梨花林裏什麼都不存在,好像方才不過一場夢。
什麼因便是什麼果,什麼錯就在什麼誤!他們因為不信任,這便是錯!這便是誤!何為因何為果呢!九世,隻有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