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祥感到內髒在攪動,鬼木道人吐了一口鮮血。
石頭落在了地上沙土卻還漫天飛揚著。
誰也看不見誰,誰也不想再耗費力氣,再出一招。
因為他們都知道,隻要對方動上一動,就會傷及自己的肉身凡胎,魂識也會更加虛弱。
如果一擊殺不死對方,自己很有可能斃命。
即使不斃命,也難逃後動手的人輕輕地一擊。
而這時,鬼木道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輕地傳音道:“你我的打鬥,看起來沒有傷及任何人,但困在危樓裏的那個女子呢?剛才咱倆的氣場可都不小,毀掉那棟危樓不是不可能……”
郭祥的瞳孔忽然收縮,目光變得淩厲了。
“你以此話激我,就是想讓我先動吧?”他傳了音過去。
“你可以這麼認為,隻要你不關心那個女子的死活。”
郭祥沉默。
他的腦海裏出現了劉思柔微笑著的眼睛,緊張的表情,嫵媚的身姿,……畫麵不斷變化,像是唯美卻揪心的動漫。
鬼木道人的冷笑聲無孔不入地傳來:“我想,你是不可能救她的,因為你現在已經沒有了這個能力。”
的確,剛才與鬼木道人的較量太過傷神傷力,又因使出了必殺技,雙方都受了很重的傷,不管郭祥再怎麼凝神聚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讓自己的身體恢複到一個正常人的水平了。
一個正常的人是不可能進得去危樓,救走困在危樓之中的劉思柔的。
他必須恢複到武師的境界,才有可能瞬間爆發,衝出去,從危樓裏救走她。
武師的境界,肉身凡胎可抗很重的擊打,千斤重石壓身,依然身體無損。
但,依然是不可能承受千斤重石的狠砸。
而危樓處處危機,所有的石頭都是狠狠地砸下來的,他如果深陷其中,不死也得傷。
可是,現在……
他的身體很虛弱,怎麼可能一時恢複得了呢?
但他能見死不救,明知道劉思柔很有可能死於非難,而無動於衷嗎?
他忽然想到了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木黃色的戒指。
他又想到了戒指的另一種超能,瞬間位移。
沒有再多想,他便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快速凝神,將意識集中在了戒指上。
“小子,你在做什麼?”鬼木道人驚訝的聲音傳來。
郭祥沒有回答。
“你可知道你這麼做跟自取滅亡差不多?”
依然沒有回答。
“為了救一個普通的人,讓自己這個武宗境界的高手就這麼消耗掉自己僅剩的神識,很有可能猝然死去,——這麼做,值麼?”
沒有回答。
“好,如果你覺得自己能救,你就去救她吧,我不會乘人之危,傷害你。”
其實,如果真的能瞬間位移,鬼木道人是傷害不了他的。
動用木黃色的戒指,移位到危樓之中,鬼木道人與郭祥之間的距離會拉得更大,即便他想傷害,以他現在受傷後虛弱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之所以這麼說,一是因為他敬佩郭祥的犧牲精神,一是因為他想讓郭祥知道,他賣給了郭祥一個好,在以後見麵誰都不要趕盡殺絕,做得太過火。
當然,也許郭祥在此事之後,是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可是,鬼木道人隱隱地覺得,如果這個家夥真的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