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哭驚貴主(1 / 2)

十二集夢哭驚貴主

也真是“勇將追不上怕將。”盡管騫宗保是無意傷人,自衛的巧合;才把他擊下溝去的。可趙氏母子總認為也是有行動,有事實,難以辯解的作案行爲。摔傷啦,就是有意害人。即便沒有他人檢舉指證,法律追糾;自己也感於心不忍,愧疚萬千。摔輕啦,憑他那健壯的體格,凶野的獸性,定會狗急跳牆,趕來報負。那他就會更狠、更毒、更直截了當,明目張膽。別說錢包難守,就連我母子三人的性命也難以保全。於是娘三個抱著滿腹的憂心,不顧烈日的熏烤,不顧腹中的饑渴,不顧急行的苦累,馬不停蹄的跑了一整天。在日落西山、行人歸宿、鳥雀入巢,天黑地暗之時,摸到了一個村中的一處坐北麵南的財主家的大門洞子裏,連飯都沒吃就悄聲入睡,斬切歇腳啦。

由於急跑一天的勞累和困乏,躺下後時間不大,小哥倆就雙雙入睡,進入夢鄉。在熟睡中的騫宗惠,夢見了二叔錢壽勇。他那魁梧健壯的身材變的黑瘦微弱,一步三搖。他那慈祥英俊而樂觀的麵容,不僅布滿了愁雲,還傷痕累累。特別是他那袒露著的寬厚的胸膛上,烙滿了長短不一,深淺不等,橫三豎四,層層疊疊的鞭抽棒打,紅腫腐爛的創傷;是道道見血,處處成瘡。有的地方還是痕深肉裂,寖出串串清水珠。有的地方仍在堆積著黑紅、黑紅的稠血漿。還有的地方都以結成了又黑又紫,形狀不一的幹血片。可想而知,二叔的背部,下肢也是如此,如此吧……

他那雙大手倒背著,連同肩肘,脖頸一起捆綁的結結實實,牢牢固固。被兩名官差一推一搡的押解著,不知要去何方?如何處置?騫宗惠見到此景,心酸淚湧,哽咽著喊“二叔……可連二字,還沒喊完,就見二叔搶先“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麵前,悲悲切切,淚流成串。但吐字清晰,情深意重地說“惠兒!二叔不好,二叔有罪,二叔害了你的父親,我的親哥哥。害的你母子四人,逃荒避難,無地存身。害的咱全府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押入法場,人頭落地;血流成河。慘哪,慘哪……”接著他“嗨……”的一聲,歎口氣又說“我還使咱錢家蒙受了難以爭辯的無底深淵。二叔罪過,二叔罪過呀……”

騫宗惠哽咽著哭音,急忙抹下臉上的淚水,邊勸解說“二叔,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我們也決不怨你。這一切都是和珅那幫無惡不作的奸臣所為”。邊伸手去拉二叔,可就像雙手失控似的,啥也抓不到。又見二叔像帶有否認他的話意的表情,微閉雙眼,緊咬雙唇,慢慢的搖著頭又說“看來!二叔這一生是無法擬補罪過,報答兄嫂之恩啦。隻能來生……”他的後話還沒有說完,就聽他發音沙啞,麵色紫青,像是從鼻腔中、喉道裏,擠壓而出的,很低,很悲的“哼!哼!”二字,淚如泉湧,形如瀑布懸河一般,掩麵垂直而下。

看樣子,二叔想低下頭去,用自己跪著的膝蓋,摩擦掉遮麵、擋眼的淚水。可那兩名無情的官差,不僅執意不準,還掄起手中藤木馬棒,照準二叔的後背,狠狠的擊去。隻聽二叔“嗷……”的一聲,又見血光四濺,像年節燃放的禮花,射向高空,撒入大地。

二叔也隨即倒進了血泊之中,那兩名官差二話沒說,就凶狠的每人拉起二叔得一隻胳膊速速遠去。二叔被拖過的那條路經,即刻間形成了一條寬寬、濃濃、流式迅猛,波浪滔滔的血河。二叔在無底的血浪中頑強的掙紮著露出頭來。再次叮囑道“惠兒……你一定要撫養好你的母親,替二叔擬補點罪責吧!還要照顧好你的兩個弟弟,你們哥三個才是咱錢家的接續,才是咱家《錢騫更變》的見證人那……”

話好像是還沒有說完,一個極大,凶猛的血浪襲來,吞沒了二叔的全部身影,使二叔永遠的沉寖在血河之下,失去了蹤跡,再也不見了……

“二叔!二叔!你在那?你快出來呀……”這時的騫宗惠“啊!啊!啊!”的抽涕著,大哭著“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四處張望,極速尋找,涕淚洶湧,拚命的大喊。這是她母子逃出城來,他第一次放聲哭喊,高聲呼叫,公開得向天、向地、向諸位神靈,鳴冤叫屈;討要真理和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