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林月琴伏在床上無意識的呢喃了一句。
“嗯?”似乎是聽到了床邊母親的呼喊,鄧天緩緩的睜開了無力的眼皮。
察覺到兒子的蘇醒,林月琴也睜開了雙目,不過眼神卻是發自深處的驚喜。
“娘,”鄧天的眼珠子轉了一下:“娘,您怎麼能睡在我床邊呢,快點回去歇息。”
“沒事,娘沒事,”林月琴連忙起身,道:“餓了吧?娘這就去把粥端來。”
“嗯,”鄧天的聲音再次低了下去:“娘,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沒事,多休息休息就行了,你從小落下的病根,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林月琴背轉身,滿腔的眼淚忍著不留下來:“娘就回來。”
“是嗎?”鄧天把眼睛再次轉回床頂,心中一陣抽搐,自己的時日怕是不多了吧!
想著想著,鄧天卻發現自己沒有什麼恐懼和害怕,苦笑一聲,估計自己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從小體弱多病的身體,連習練內功都沒有辦法根治,加上時不時的滿臉蒼白的昏倒,大家包括自己的心裏都有底了吧。
“天兒,粥來了!”門外傳來了林月琴的聲音:“能起床了嗎?坐起來喝吧!”
“我試試看,”鄧天雙手往後一撐,就想要起來,可是半道卻感覺雙手一陣無力,再次躺倒在床上。此時的林月琴已經進門,看到起床未果的鄧天,心中一驚,手上的熱粥差點撒到地上:“天兒,怎麼?起不來就別起,娘喂你。”
“沒事,娘,我靠在床上喝就行,”鄧天腰間一用力,雙手再扶了下,終於靠在了床沿,雖然做到了這件在普通人看來是簡單之極的事情,但是額頭有青筋隱隱透現卻表示鄧天這個動作確實費勁,因為從小病痛的關係,鄧天很早熟,他表現的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十三四歲的孩子那般。
難道我的病又加重了?鄧天忍著渾身發麻的感覺想到。
林月琴連忙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床前,開始喂了起來。
“娘,我自己來吧,”鄧天看著兩鬢有些白頭發的母親:“娘,你這兩天辛苦了,等會去歇息下吧。”
“好,”林月琴慢慢的把手中的粥遞給了鄧天,就這麼看著鄧天慢慢的喝粥,母子間的關懷在這個不大的房間中彌漫。
鄧天慢慢的把手上的粥喝完:“娘,這幾天有什麼事情嗎?”鄧天打破沉默:“大娘他們沒有為難您吧?”
“有什麼為難的!”林月琴一笑:“都是姐妹……”
鄧天知道自己娘親的笑聲有點勉強,雖然自己是病秧子,但是下人私底下的謠言還是知道一些的,自從在八歲練功之時開始麵色蒼白的暈倒幾次後,下人間就有謠言自己活不久了。
“對了,你爹出去跑鏢了,帶著海兒往火雲郡跑鏢,來回路程估計要年關才能回到家,”像是想到了什麼,林月琴說到了鄧天的父親,鄧家之主—鄧無心。
“二哥也跟著去了嗎?”鄧天眯起雙眼,眼中閃爍著不同於一般十三歲孩子的智慧光芒:“二哥也十六歲成年了啊!”
林月琴展顏一笑,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道:“天兒,等你十六歲出門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呢?”
“肯定騎著高頭大馬,一身雪白勝雪的翩翩佳公子!”鄧天也笑了。
“你這孩子!”林月琴伸手往鄧天額頭上一戳:“快些休息吧,娘出去收拾收拾。”
“是,娘!”鄧天嘻嘻一笑,看著出門的娘親,心頭一酸:“娘,您也休息吧!”
身子一顫,林月琴不再遲疑,往門外走去,但是鄧天怎麼都感覺娘親的腳步有點慌亂。
躺在床上的鄧天慢慢的感覺身上的刺痛好像更強了,他知道,自己又該昏迷了,每次老毛病一發作,總要昏迷幾次,每次昏迷的時間依次增加,下次起來估計又是一天後了吧。
不過這次的刺痛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強烈,難道我的命運就到頭了嗎?鄧天的心中詭異的泛起了這絲想法,慢慢的,他的心中被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隻是十三歲的孩子,不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他怕死,很怕死。
“啊!呃!……”一絲絲痛苦的呻吟從蒙著被子的鄧天傳出,鄧天感覺到了,好像死神正在揮手,閻王正在翻閱生死簿,隻差在生死簿上一勾一劃了。
“不要死!”內心深處,一股強烈的不甘心湧了出來,抗衡著身體上的痛苦,抗衡著昏昏欲睡的精神:絕對不躺下!我鄧天絕對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