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在微微的細雨中失去了原本的溫度,卻依舊灼燒著正林的手,也染紅了他手上的刀,那是一把嶄新的迷你壁紙刀。血泊中的人一·絲·不·掛,刀鋒從她的雙乳間一直劃到小腹的盡頭,鮮血溢出,浸染著這條罪惡的刀痕。山間的野菊開的正好,菊香幽清,讓正林的心情略微有些好轉。他收起刀,輕拭雙手,將那幾朵最豔的,小心翼翼地插在了那道鮮紅的刀痕之中……
(上邊是楔子)
一聲尖叫撕破了清晨的嫻靜,也撕破了這座海濱小城的安寧。
淩晨一陣小雨,路麵還是濕的,初秋的晨風吹過,已是涼意刺骨,卻依舊抵擋不住晨練者們的腳步。xx大學北山下的環海路正是這些晨練者們最佳的運動場所。
海風、朝陽,還有遠處傳來的木葉清香……
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直到這一天,一具屍體的出現……
十多分鍾後,現場已經垃起了警戒線。圍觀的晨練者站在遠處,不敢靠前,卻又不想離去。帶著白手套的警員們各司其職地忙碌著,隻有陳東在警戒線外,焦急地左右張望。
又過了五六分鍾,一輛出租車猛地停在了陳東身前,還沒等車子停穩,一個中年男子已經衝了出來。
“李哥。”陳東忙上前招呼道。
這男子一米七五左右的身材,寸頭方臉,一雙眼睛雖還有些醉意,卻依舊那麼明亮有神,滿是不可侵犯的正氣淩然,嘴角的胡茬已有些時日沒有打理,反而更顯一絲中年男子的成熟穩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隊長李蒙。
隔著現場的另一端,一輛警車已經啟動起來緩緩遠去,李蒙自然認得出,那是局長閆振山的專屬桑塔納,“怎麼,閆局也來了?”李蒙問陳東道。
“接到報警的時候,閆局正準備出門,說是參加市宣傳委的一個會,聽說有命案,也就一起來了。”陳東解釋道。
李蒙沒有再多在意閆局的去留,隻是看著遠處欲前又止的圍觀者,已經可以猜到現場的慘狀。
但當他走近的時候,胃部還是忍不住一陣抽搐。
死者的屍體並不是在環海路上,而是在環海路南的山腳下,經過淩晨的小雨,已經衝洗幹淨,殷弘的土壤之上,是讓人膽顫的白。這是一個身材較小的女性,全身裸·露,雙手雙腳以及頭顱已經被砸得稀爛,身旁一塊染血的石頭顯然正是作案工具。一道整齊的傷口自胸間一直延伸到小腹,上邊還插著這山間的幾朵秋菊,沾著晨露,依舊鮮豔。
“李隊,現場已經勘察完畢,屍體您再看一眼,我們這就裝袋轉交法醫。”警員孫奇一臉嚴肅地向李蒙報告道。
“有發現嗎?”李蒙卻盯著現場淡淡地問道。
“死亡事件大概在兩點到四點之間,具體還要回去法醫鑒定。手腳都被石頭砸爛了,不過倒是留下半個完整的手指肚,可以獲取半個指紋,已經送回局裏。”
“別的呢?牙齒,或者腳印?”李蒙又不甘心地追問道。
“沒有···”孫奇放緩語氣搖了搖頭,“今早的雨雖然不大,但現場並沒有發現腳印。牙齒也都打散,很難複原。”
李蒙沒有顯露出任何表情,隻是安靜地盯著屍體,看著屍體裏均等間隔插著的菊花。忽然他抬起頭,才發現這正是從山上所采的野菊。
沒等李蒙說話,孫奇已經看透他的心思,開口道:“這屍體上的菊花的確是從這山上所采集,但依舊沒有腳印。”
李蒙點點頭,又過了半分鍾,才開口道:“行吧,先回局裏。指紋對比先從這所大學的學生開始,估計能快一點。先比對大四的。”
屍袋合上最後一段拉鎖的時候,李蒙的心這才忽地顫動了一下,那聲音更像是死者的哀嚎,訴說著滿是悲傷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