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氣總是讓人那麼的沒有精神,即使什麼都不幹,依然會出一身一身的汗。
傍晚時的天色,很是有些沉悶。風兒吹的那麼無力,帶不來一絲涼意。連知了仿佛都沒有力氣吵鬧了。
“呦!老劉你這天天上班都這麼積極啊,看來得給你評個優秀什麼的。”一個胖乎乎的家夥邁著八字步慢悠悠的走向單位大門。
劉程遠在打卡的同時,回頭應承道:“少扯淡!評優秀是你能決定的?要是你能說了算,還用天天跟我一樣守著那兩死工資,還又是遲到,又是早退的卡著你。”
“誰說不是呢,這又一天天熱的要死。在宿舍多吹會空調吧,趕過來又是一身臭汗。還是咱這早早的,慢慢的,來的舒服。”胖子打著卡,笑嗬嗬的說道。
“哎,沈胖子。別說那沒用的,你們車間今晚上有活沒?沒活別來找我啊,有活也別來,就你們那破機器,你自己敲打敲打得了。”兩人一起向廠房走去。
“還說我扯淡呢。我看你才扯淡呢!我自己敲打敲打就能好,還要你們技術幹什麼?”沈胖子說著就要把手搭在劉程遠的身上。
“這倒也是,你敲出毛病來,你的飯碗就算是交代了。”劉程遠打掉沈胖子的手,抱怨道“哎,別介,這麼熱的天,你不嫌熱,我還嫌熱呢。”
沈胖子嘿嘿笑道“我這不是熱的虛了麼,讓我扶會。”
劉程遠一個箭步跳到一扇門前,打開門,“我到家了!你自己愛扶哪扶哪去吧。”說著回頭關上門,不理會沈胖子在門外的抱怨,向工具間走去。
“程遠來啦!”工具間裏一個30多歲的男子正在收拾著工具。
“來了,王哥,今天沒什麼事吧?”劉程遠換著工作服問道。
“哦,沒什麼大事,就電爐那的電機好像有點老化了,看明天白天讓他們換個新的。”王哥邊換衣服邊跟劉程遠交代到“其他就沒什麼了,你今晚上就不用操心了。”
“嗯,那行,我知道了。”劉程遠換好工作服,檢查著工具。
“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王哥慢點啊。”劉程遠答應道。這時,劉程遠也檢查完了工具,準備去車間先轉一圈。
劉程遠今年二十四歲,是大專畢業。畢業了就應聘到了這個位於唐山的小鋼廠幹技術工,在這剛幹了一年多,一個月拿個兩三千。剛夠自己揮霍,基本上沒怎麼存過錢。對象也沒有一個,不是看不上他的,就是他看不上的。反正他現在也不急,總想著實在找不著,就讓親戚給介紹一個就完了。
在車間轉了一圈,發現沒什麼事的劉程遠回到了工具間。想著看會小說,然後再出去轉轉,等值班領導都睡覺了,再悄悄的睡上一覺,這一晚上就過去了。
時間悄無聲息的在慢慢流逝,誰也不知道誰的命運之輪會在何時開始轉動。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晚上9點。劉程遠站起來蹬了蹬有些發麻的腿,向車間走去,他想著找沈胖子聊會天去。在路過電爐的時候,他想起王哥說電機老化了,心想,反正也沒什麼事,去看看吧。
到了電爐那邊,看了看,電機確實有點老化了。不能湊合了,這要是出事就麻煩了。就在此時,劉程遠的手正好搭在電機的外殼上,不知從哪冒出一股電流,連手套都擊穿了。劉程遠感到手臂發麻,而裏麵就好像被貫通了一樣,讓電流更迅速的擊穿了心髒。這電流快的根本讓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然後他就感覺像酒瓶上的木塞被拔開一樣,劉程遠的靈魂被擊出了肉身。他看著自己的肉體被電的發黑,他無能為力,他想再回到肉體裏麵,但發現卻直接穿了過去。他不明白怎麼會這樣,想著,我就這樣死了?然後他就不自覺的想起了過去,他發現即使很小的事情,他依然能清晰的想起來。好吧,看來這是真死了。等他回顧完自己的一生,發現自己的靈魂已經不知在何時飄到了天上,他感覺周圍有一群好像小蟲子的東西要往自己的靈魂裏麵鑽進來一樣,麻麻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這樣想著他看到自己的靈魂裏麵有一道電流在不辨方向的亂轉。而靈魂的外邊有一群比他靈魂裏電流小了很多很多的電流,試圖鑽到靈魂裏麵。嗯,這些小了很多的電流,應該就是遊離在空氣中的電子了,他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