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像話了!”
校長室裏,一個西裝革履的發福中年人正使勁地拍著桌子,他的眼睛裏閃耀著陰險而憤怒的光芒。一個玻璃水杯被他抓了起來,使勁一扔,“啪”的一聲在潔白的牆麵上炸裂開來,冒著熱氣的茶水沿著牆壁向下無奈地流淌著。
“張校長,今天要請你主持公道,就這麼個臭小子,居然把我兒子打得一隻手纏上了石膏!拿不出五十萬來!這事就沒完!”
麵對著中年人坐著的是一名年邁的老人,他的西服上別著一張金屬名片,上麵印著五個字:“張立發,校長。”
張校長的臉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惶恐神情,他使勁地摸著頭發花白的腦袋,竭力想解決眼前的這場鬧劇。
一名體格略瘦,皮膚白皙,但眼神卻無比堅定的少年站到了那個姓許的中年人的麵前:“姓許的,你別欺人太甚了!事是我做的!有什麼衝我來!我林從戎一人做事一人當!”
臉色陰沉的中年人從身後拉出了另一個少年,這個少年正是中年人的兒子,叫做許小傑,隻見許小傑的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石膏,眼睛死死地盯著林從戎。
隨即中年人便對林從戎怒道:“呦嗬,你小子口氣倒挺大,好!你要承擔責任是嗎?五十萬先拿來!作為給我兒子許小傑的醫藥費!”
林從戎雙眼圓睜,氣勢絲毫不弱,向著中年人斬釘截鐵地道:“姓許的,你別太囂張了。嗬嗬,你兒子做的那些事情,你自己心裏也有底吧,他能當上這屆的學生會主席,還不是仗著有你這個學校董事會的爹!他在學校興風作浪不是一次兩次了,昨晚查寢時,我們宿舍的舍長不過是開門慢了點,就被他一腳踹在了肚子上,還讓我們以後在學校裏老實點,不然以後有的是時間整我們。好啊,我就教教他,什麼才是真正的老實點!”
“我呸!既然這次你弄不死我,下次就是我弄死你!你算個什麼東西!還這樣和我爹說話?林從戎我告訴你,你不看看你自己算個什麼東西?先拿五十萬出來再和我說話!拿不出五十萬來,我就把你媽賣到……”聽到林從戎把事實完全抖露了出來,許小傑惱羞成怒,伸出了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口中汙言穢語狂吐,筆直地指向了林從戎。
林從戎眼睛裏閃過了一道憤怒的光彩,隻見他的身影靈敏而快速地閃動到了許小傑的跟前。
“哢嚓!”
“啊!”
骨頭折斷的脆響聲響起,隨即便是殺豬般的叫嚷,誰都沒有想到,在校長室裏,林從戎竟然還敢動手,這一下活生生地將許小傑的手指扳得折了過去!
“有娘生,沒娘教的小崽子!你真是找死!”
中年人大喊道,隨即一個耳光就向林從戎扇了過去。
“有話好說……別打!別打啊!”老校長張立發早就站起了身來,聲音顫抖地叫著,但是完全沒有人搭理他,在這場混亂中,他不過是個無能為力的局外人罷了。
……
……
林從戎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大街上充滿了汽車鳴笛聲、歡笑聲、店鋪音響播放著的流行歌曲聲,行人們或精神飽滿,或神色悠閑,紛紛與林從戎擦身而過,但他卻好似完全遊離在這熱鬧而又美好的世界之外。
剛才在辦公室裏,他又狠狠地給了中年人一頓教訓,中年人大概想不到林從戎真的敢對身為學校董事會成員的自己出手,吃了個大虧。之後灰頭土臉的他逼著老校長強行開除了林從戎,而憤怒的林從戎也不願再待在這個惡霸當道的學校之中了。
“這件事,我做的一點都不後悔,隻是回家該怎麼和父母說呢?”
林從戎想著心事登上了66路公交車,這路公交車並不是他經常搭乘回家的那一路,他隻是單純地想走遠一點,四處散散心而已。
真倒黴,偏偏車上還沒有位置了。林從戎歎了口氣,擠到了車廂中部站定。
突然林從戎的眼睛一亮,隻因他發現右邊坐著一位五官秀氣,妝容精致的女白領,隻見她穿著一身深藍色的OL職業套裝,更襯得氣質優雅端莊,甚是養眼,惹得車廂裏不少男士的眼神都時不時地向她瞟去。
其中眼神最熾熱的莫過於一名站在林從戎身旁,理著大光頭,戴著大金鏈的彪形大漢。而那名女白領好似已經習慣了這些目光,全不在意的她此刻正微微低頭,若無其事地玩著手機。
大約五六分鍾後,車窗外景物的移動速度漸漸減慢,終於隨著一聲刹車的摩擦聲響,公交車到了下一站,一個站在車廂前部的老頭兒擠開人群,向後門移步,看來是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