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飛也緩緩地走下了樓,但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深愛的人一直在欺騙你……
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
如果,如果……
你為什麼,為什麼騙了我這麼久……
!
任飛失魂落魄地走著,猛然間發現自己已經走進了旅館的酒吧裏。也許我是該一醉方休了。他這樣想著,苦笑了起來。
年輕的調酒師是個很帥的男孩,他的動作很熟練,調起酒來就像是表演魔術。
任飛發現一款名為“咬”的雞尾酒,喝的人很多,於是也要了一杯。
調酒師是個冷漠的人,對他來說,似乎,顧客也並非上帝,他隻是在做一件他喜歡的事情而已——他用他修長的手指將“百利甜”和“君度”這兩種洋酒調好之後,倒入一隻長形的圓口小杯中,於是,酒色自然分成兩層,上麵透明下麵奶白。
他又在奶白和透明之間加一層“黃絲帶”,一種名為“香蕉甜”的果汁酒,使酒色更顯動人。
最後他用忌廉將杯口封住,遞給任飛。任飛看也不看地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女孩出現了,她酒紅色的頭發被高高地盤起,穿著黑色的無袖夾克,脖子上還帶著皮帶!
她坐在任飛身邊,對他笑笑,然後向調酒師要了和他一模一樣的一杯。
年輕的調酒師用同樣純熟的手法給了她酒。
女孩嫵媚地對他說:“我要刺激一點的。”調酒師點了點頭,用火把最上麵那層“君度”點燃。
女孩拿起酒杯,在燃燒的過程中含杯盡飲。火焰襯得她手上的那些玫瑰色花紋更顯妖豔、詭異。
任飛不禁問道:“帕裏蒂絲,你身上的花紋是哪兒做的,真好看。”帕裏蒂絲笑了,她放下空酒杯說:“你跟我來。”
任飛跟著帕裏蒂絲進了她的房間。帕裏蒂絲從行李中抽出一個皮箱,“啪!”地打開,箱子裏麵是各種顏料和針具。
“這是一門有趣的藝術。”她說。
任飛笑了:“的確很有趣。”
她問他是否也想要。他伸出手臂,思索片刻說:“給我‘畫’一個鷹,銀色的。”
為什麼是銀色的?任飛自己也不明白,哦,他明白了,因為林依的眼鏡和耳墜都是銀色的。
他躺在她的床上,閉著眼睛。她把他的手臂放在塑料墊上,擦上冰涼的酒精。她說:“現在我就要開始了,放輕鬆一點,慢慢地去體會。雖然有點痛,但那種快感是無法替代的。”
他好奇地問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紋身的,接著又問她住在哪兒,家裏怎麼樣,有沒有兄弟姐妹等等。他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八婆,居然問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問題。也許,他隻是很想找個人說說話罷了,說什麼都好。
但帕裏蒂絲沒有回答他的任何一個問題,她說:“做有些事情的時候,不要說太多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旅館外雨橫風狂,但旅館內卻安詳平靜。終於,帕裏蒂絲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告訴任飛她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