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過窗戶走進來，破舊衣衫染上雪白，身材修長眉眼清明，伸伸手將她擁進了懷裏，“讓你等久了，抱歉。我隻是，還沒找到帶你出去的辦法。”
夏夏腦袋埋在熟悉的肩窩裏，鼻子酸澀忍不住深深吸口氣，“那你現在找到了嗎？”
“……找到了。”
“生孩子很疼的。”
“我知道。”
“流了好多血。”
“我知道。”
“知道你還不早些過來！”
夏夏抬手錘了麵前的人幾拳，一直以來壓抑在心裏的情緒鋪天蓋地席卷了過來，憋回去幾次的眼淚也洶湧而出，在臉頰上留下兩行濕'潤的痕跡。
“別哭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心疼蓋過所有，他放棄等她認出來的小希翼還是敲開她的房門。遇上她，他總是輸的。哪怕贏了，也是疼的。還是選擇輸好了，至少輸了，是幸福的。
“道士，孩子沒有心。可他待在我腹中的時候是有的，我看過，我生之前清清楚楚看到過的。小小一顆在胸腔裏，很是鮮活的樣子。我沒保護好他，讓他一生下來就——”
“噓，”天尊作了個噤聲的手勢，修長手指輕輕摁壓在夏夏嘴唇上，“總會有辦法的，相信我。”
“你有辦法？真的嗎？那我們快去把孩子接回來一起走吧。他跟著九黎焱越我不放心。”
“好。”
天尊答應一聲，從袖中將早就藏好的戒葷拿出來，眼看他恢複成正常缽盂大小，抬頭催促夏夏讓她化作原型藏在戒葷那裏。夏夏化成一顆圓潤泛著白光的珠子，被天尊撚起來擱在了翡翠缽盂裏麵。
大功告成，小白跟夏夏簽訂過主仆契約，如此，隻要他帶夏夏出去，小白也能自發來到主人的位置。其實有句話天尊沒說，就算小白沒法跟著夏夏從魔界出去也沒關係，反正小白除了平時涼絲絲的躺著比較舒服也沒什麼其他作用了。
況且小白體積大占地方，一般人還真不願意養這麼一個沒什麼腦子聽不懂人話的弱智坐騎。也就是夏夏，能讓小白分食她靈力長成這麼大。
“啊！我腦袋好痛啊！”
還未來得及將翡翠缽盂放好，天尊突然聽到夏夏這麼說趕緊將珠子拿了出來，“怎麼回事？我看看。”
“你先把我放下，我……我頭暈。”
天尊依言將夏夏放下，眼看著她又從一顆珠子變成一個大活人。著急上前鉗住她手腕細聽。
夏夏眼睛紅紅的，被他捏住的手腕也有些發顫發抖。
“夏夏，你冷嗎？”
“不冷。”
“不冷，為什麼你的手都是抖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孩子沒有心？我看過他有的！你告訴我為什麼會是這樣！他有心的！是不是你做的？九黎焱越，你自己沒有心也就罷了，憑什麼挖我兒子的心？你把心還給他！把心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