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靠的很近,夏夏能感覺到他頰邊頭發被風吹到,癢癢的刮在她的臉頰上。然後她抬手將他推的遠了些,“我怎麼知道?我無父無母的,也不像她有那麼多男人,怎麼會知道她心底裏,到底在想什麼?”
“她,大概會先尋仇吧。”
“尋仇?”夏夏眨了眨眼,“你是說,她的仇人在水家?”
“嗯,”神荼點頭,“還不算太笨。”
“可她不是被玉庵殺死的嗎?她的鼎爐,也是被玉庵挖走的。”夏夏想到玉庵,突然覺得腦袋裏有一部分連接不上,可無論如何努力想,也想不到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對了。
神荼放在夏夏背後的手動了動,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緊接著,夏夏轉了轉脖子,便不覺得有什麼了。
“你以為,玉庵真的能殺了水琉璃?”
神荼眯眼,“玉庵若是能靠自己本領殺了水琉璃,也不會在蓬萊山任人宰割了。”
“……你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夏夏不由得對神荼有點刮目相看了,連玉庵這種小人物的行動也收入眼底仔細分析,怪不得,怪不得天尊這次要輸給他了。
產房裏小孩兒哇哇大哭,水清塞給產婆一大錠銀子道了謝,然後匆匆忙忙衝了進去。
夏夏被神荼提留著也去了房頂,揭開瓦片趴在上邊細看。
抱著孩子的,自然是二當家水冽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一臉虛弱的看著身邊的孩子,猶豫著探手去,“怎麼會是男孩的?怎麼會是男孩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水清也不知如何安慰了。梁州水家世代都是女子當家,即使生下男孩兒,也活不過二十的。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從何處開始的,但世世代代,沒人能逃脫過去。
她抬手拍了拍孩子,一臉沉痛,“把他抱走吧,或許養在別人家裏,能逃過這個宿命呢?”
水清接過來點點頭,“好,給我吧。”
她們二人說這話的時候,水琉璃就站在門口恨恨的盯著。水清一出去,她腳下虛浮就順著血氣坐在了水冽床頭。
夏夏腦袋飛速運轉,但最終也沒鬧清楚水琉璃到底是誰的女兒。水清水冽水玲瓏,水琉璃,水璿璣……她們梁州水家,實在是太會取名字了啊有沒有!傻傻分不清楚啊有沒有!
”她的仇人,是水清。“
夏夏想起來了,莫長風確實說過的。水掌櫃,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她當初接水璿璣母女回家,就沒安過好心。所以後來,才有水玲瓏代替璿璣出嫁這一出。
“水清為什麼要殺她?”
“你說呢?璿璣死了,水玲瓏也死了,下一代掌權的姑娘,你以為還有誰?”
“……琉璃。”
夏夏五味雜陳,有些慶幸自己不是出生在這樣勾心鬥角的人家。啊呸,她怎麼能忘了,她也是宮內勾心鬥角的犧牲品呢?
“丫,她跟上水清了!”
“等會兒,看她做什麼。”
水琉璃跟上水清後並沒有傷她,反而微微一笑,鑽進了水清手中那嬰孩的軀殼。一時哇哇大哭引得屋內水冽心疼不已。
“姐姐,你別送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