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熟悉,是南玉。
“嗯。”
“那東西當年之所以成功出世,主上不會不知是何緣由吧?”
茶壺裏的水澆兌在杯子裏,神荼擱在手裏來回轉著,低頭嗅了嗅,不以為然,“很香不是嗎?留著,又有何妨?”
“留著有何妨?”
南玉眉目淩厲起來,“主上,這珠子乃是佛祖眉心肉瘤所化。當中佛氣深不可測,主上留在身邊,就不怕著了她的道嗎?”
“此話差矣。”他這麼說著,晃了晃水壺裏要睡著的夏夏,聽她撞到壺壁上叮叮咣咣的聲音仿佛能得到什麼樂趣一樣。
末了,他終於放下呲牙咧嘴要罵出聲的夏夏,好以整暇的坐在椅子上道,“不過是個發育未完全的黃毛丫頭,我若是著了她的道,豈不是枉費來這世上千年?我喜歡的,是像使者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穿了衣服弱柳扶風,脫了以後珠圓玉潤那種。”
南玉怎不知他話中諷刺之意,拳頭哢嚓嚓作響很是難堪,如果不是他當初非要她以色侍人,她如今又怎麼會不得荒流正眼相看。七月十五之後,狐影不見了。她派人沿著海岸來回搜索,卻找到了逃出不久的荒流。現在那人正在她軟榻上奄奄一息,她不過是來請示一下他罷了。
“主上自信如此,屬下不敢多言,隻是屬下此次前來,是想問一句。”
“收到我給你的禮物了?”神荼笑的像隻老狐狸,“怎麼樣,還滿意吧?功力盡毀經脈全斷,這次他就是想跑,也跑不出你手掌心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可以,隻要你高興,醫好便醫好吧。反正他跑了,我總有辦法再把他送到你麵前。”
他那得意的語調仿佛在說,怎麼樣,我對屬下不薄吧?
可他怎麼知道南玉心裏的波瀾呢?愛一個人,怎麼會希望他因為自己變的苟延殘喘。神荼沒有心,也沒有愛,他永遠不會真正懂得她要什麼的。比起把荒流挑斷筋脈送到她床上,她更想要一具宛若新生的身子,隻有這樣,她才能安慰一下自己告訴自己她是配得上荒流的。
南玉眼中傷痛閃過,恭恭敬敬低垂眉眼,“屬下謝過主上,如果沒有什麼要吩咐的,屬下便告辭了。”
“行了,下去吧。”
神荼拿了湯匙將夏夏撈出來,捏在手上來來回回碾磨,直到南玉飄忽到門後,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發聲,“等等。”
“主上還有何事吩咐?”
“你去告訴海蓮一聲,君月回去以後,就不要讓他再出來了。他是東海太子,整天在外麵跑來跑去算是什麼事兒?”
“……是。”
玉龍?夏夏心神微微一動,他們已經下界了嗎?這樣的話,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神荼的弱點了吧?
日此一來,她就有救了。得趕緊讓小錦鯉去告訴他她的具體方位,屆時他們找過來。哼哼哼,反正都是一個娘胎裏生出來的,她就不信兩個還打不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