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走?”
虛念頭也不回,“這點怎麼夠她們吃的?”
“莫再摘了,”赤練突然嚴肅起來,眼神也死死地盯著虛念腳下,“聽見沒有,我叫你不要再摘了!”
“為什麼?”虛念雖然不滿,但還是聽話往回走。隻是這一走就發覺不對了,他腳下被什麼東西纏住了。
赤練皺眉,我早說給她們吃草就好了,你偏不聽。
虛念欲哭無淚,他怎麼知道這片兒地兒有妖靈精怪不說,他們連果子也管啊?
絲絲吐出信子說了些什麼,赤練蛇形一閃而逝。那些纏著虛念的小蛇紛紛退去,不敢再上前造次了。待小蛇退了幹淨,虛念趕忙走出來。
“吃兩個留兩個。”
赤練甩下這麼一句,故自往石門外麵走。
吃兩個留兩個?虛念不明所以還是照做,等他將剩下兩個揣入懷中想著回去給那兩個師妹吃的時候,赤練終於忍無可忍,“虛念,我警告你,那兩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果子十年開花百年結果,我叫你吃兩個留兩個,你倒好,想著去給那兩個咎由自取的女人!”
額……不會吧?這玩意兒看著跟李子挺像的,來頭那麼大?虛念吞了吞口水,不敢再想著把東西給兩個師妹的事兒了。
自從離開水琉璃被赤練認主,他就沒再見過他這幅針鋒相對的模樣,以至於相處良久直至現在,他都快以為玄風的性格是赤練偽裝出來的。
時至今日再被這樣怒極的眼神鎖住,他才恍然醒悟過來——赤練,一直都是玄風。他怎麼能因為這段時間的和平共處就忘記了呢?
虛念內心的感情有些複雜。怎麼說呢?
他對玄風除了情敵之間該有的,在麵對對方時還會不可抑製的湧現自卑情緒。他比不上玄風,又老是被玄風明嘲暗諷,日子久了,難免滋生自我厭棄的情緒。
可自從玄風染上一層火熱的紅色又認他為主,他突然之間就站到了與玄風平等亦或是淩駕於玄風之上的位置。他毛骨悚然,一度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可作為赤練,玄風似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他雖然還是對他明嘲暗諷,但卻是沒帶羞辱惱怒的成分。日子久了,虛念都快要以為玄風隻不過赤練偽裝出來的了……
原來,一切不過是錯覺罷了。他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虛念,而赤練也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睥睨他瞧不起他的玄風。
一直,都是如此。
赤練聽著屬於虛念的自我厭棄自我懷疑,頓了頓腳步想說他不是這樣想的,石門卻是到了。
“你們又出來作甚?”小廝眼皮子抬也不抬,“赤練是吧?我勸你最好別再出石門。南玉仙子素來我行我素,瞧上的,自是不會放過。哪怕對方……會讓她失去性命。”
赤練收斂了滿眼殺意,假裝若無其事,“你這裏,有種子嗎?”
“哦?你是說什麼種子?”小廝擺擺手讓最後一個人進來,收了本子正視赤練,“我想,你不會愚蠢到開口討要西海岸的草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