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念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虛,其實蘭秀如果不是為了兄嫂走歪路,她應當會是個不錯的女人,嫁個不錯的男人有個不錯的家。可現在,她……
想到她可憐的身世,想到她討好他時充滿希望的眼睛。虛念不自然的別開頭,“……嗯。”
“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秀兒說到這裏聲音低的幾不可聞,“成親,洞房,所有的陪伴與心疼,也都是假的?”
虛念點點頭,“……對不起。”
“沒事,我懂。”蘭秀苦笑著合上眼睛,兩行血淚留了下來,“除了狼牙,又有誰願意與一個蠱女共度一生呢?我確實……配不上你。”
蘭秀臉頰抽搐幾下,幾條蠱蟲微微蠕動了出來。哦不,沒有出來。隻是它們離薄如蟬翼的皮膚越來越近,一眼望去,呼之欲出。
虛念心裏發毛,強忍住撒腿就跑的欲$望違心開口,“我,我……不是這樣的,你很好,真的。我隻是……我是全真教的道士。”
“那你先前為什麼還要碰我的頭飾呢?”蘭秀懊惱不已,痛恨當初主動的自己,“若不是你先表達出愛慕我的意思,我又怎麼會看到希望一樣貼上去呢?”
“我……我什麼時候表達出愛慕之意了?”
“笨呐,”赤練一掌拍在虛念的後腦勺,“苗疆女人的頭飾猶如老虎的屁股,那可是萬萬摸不得的。摸了,就表示愛慕之意。”
“啊?這樣啊?”虛念很是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我隻是,見你發飾有些亂了。忍不住……想撥弄成規矩的樣子。我一向,忍不得不規矩的事物。”
“對不起,讓你誤會了。”
規矩?誤會?蘭秀苦笑,怪不得,怪不得他一個大男人的,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房間折疊被子。原來,他不是寵她也不是愛她更不是在乎他們的住處不讓外人亂動,竟是一直見不得不整齊的東西嗎?
見蘭秀笑的蒼涼,虛念心虛不已,“蘭姑娘,你……你沒事吧?”
秀兒抬手用袖口抹了把血色的眼淚,帶著濃重的鼻音道,“沒事。”
“沒事那就去玲瓏那裏幫忙好了,明日即位大典就要開始了。你這左護法,怎麼著也得在場不是?”巫蠱婆婆才不管蘭秀是失戀失明還是失憶呢,反正她不喜歡的人她是決計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的。沒辦法,就是這麼的……任性。
秀兒哭夠了,這才想起來剛才巫蠱婆婆話中的重點。
“夏姑娘成了聖女,那小倩呢?”巫蠱婆婆也太隨心所欲了點吧?聖女能說換就換嗎?還有曲靈宮主,水玲瓏好歹也做了那麼多年,一時半會兒換人,即位大典能順利舉行嗎?
“小倩?老婆子我讓侍衛先帶她下去了。大吵大鬧的成什麼體統?真把曲靈宮當成自個兒家了?”
“……婆婆,小倩到底是您看著長大的。而這位……是大夏人。”
“曲靈宮,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