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怒為紅顏
講完課，為了滿足我吃美餐的需求，劉老當晚在殺人街請客，全場都到。為讓 我吃得全麵一點，劉老給我一個任務，去考察殺人街，看看誰家有新鮮的，我沒吃過 的，就讓我定在誰家。劉青和湯季青在薛老的房間裏打起了撲克，張梅不願意玩，非 要跟我一起去考察，按她的說法，她比我還想吃美餐，所以要以她的願望為中心，店
由她來選。我拗不過她，隻好帶著她下樓了。
就在選餐館的時候，接了個公司的電話，是庫管員打來的，韓守寶他們來提貨， 但是數量挺大，怎麼定價也不知道。我讓韓守寶接電話，問了一下情況，告訴他定價 的策略，然後通知庫管做好記錄，放貨就行。
原來韓守寶要求晚上去夜市一邊鍛煉，一邊麵試員工，其他三人覺得這個辦法 好，都要求按照這個辦法執行。價格方麵我考慮了一下，按照張總的要求是處理貨， 基本就是以每件1塊錢上交。於是我告訴他們，零售價格按照商場價格的1～2折就可 以，賣的時候按照實際價格記錄。因為從商場撤回的貨物比較多，上邊的商場價格標 簽還都在。賣不完就拿回家，明天早上去公司向我彙報。
女孩子選的地方就是不錯，很僻靜，在街道的最裏麵。有條中華鱘，還有幾樣 是山上采來的野菜。張梅跟我說，之所以選最裏麵，是因為她在這裏做過一天陪酒女 郎，怕被那些姐妹看見，丟不起人。
因為僻靜，價格也便宜些。倒是上次接待我的大哥很不滿意，跟著我屁股後麵一 個勁地邀請，還拿出好煙給我抽，後來張梅不高興了他才走，走的時候還告訴我們訂 餐飯店的老板，說我們是市府的，沒啥大錢可以賺。他這一手正好，我不用囑咐老板 了，諒他也不敢騙我了。
桌子定完了，張梅不想回賓館，說就坐這裏等，這鬼丫頭的心思我明白，就是想 和我聊聊。我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半小時才傍晚6點，就給湯季青打了聲招呼，陪她 坐下。老板也很會來事，送了兩瓶可樂和幾盤小吃。
張梅從小包裏掏出一支筆，然後又找老板要了張紙，神秘地說：“我給你出個 謎語，猜出來有大獎。”她趴在桌子上寫了一會兒，放到我眼前。“每句對一個字， 你猜吧，我去旁邊的小賣部給你買點補腦的。順便給你買個染發劑，一會兒愁白了 頭發，我給你染染。”說完，哈哈笑著跑了。我低著頭仔細研究起來，紙上寫著一 句話：“鳥飛鵝跳，月上中梢，目上朱砂，已異非巳，夕旁傍白，萬事開頭，工戈不 全，雨下摯友，稱斷人和。”
絞盡腦汁，我一個一個破解。1993年的時候沒有百度，現在隻要輸入關鍵詞，一 下子答案就出來了。所以我隻能靠自己的聰明智慧來完成這重大而艱巨，還有大獎的 任務了。
想了10分鍾，我猜出六個字，其他的還沒猜出來。但是我基本蒙出了她的意 思——我用自己的方式愛你。
這鬼丫頭，用這種方式表達愛意。我不由得佩服她的聰明。 張梅回來了，手裏真的拿著兩瓶健力寶，還有一袋子水果、瓜子。“咋樣，猜出
來沒有？” “嗬嗬。”我看著她，臉有點發紅，不說話繼續看。她忽然嬌羞起來，扔下手裏
的東西衝我就是一拳，說：“壞樣吧。” “嗬嗬嗬。”我笑著直接給她寫了一個：“半夜敲門問聲誰？手邊隻有丫鬟陪，
愛你要丟一橫撇，你卻無心聽春雷。”然後遞給她說：“你別難為我，我給你寫一 個，猜吧。”
果然，張梅拿起紙和筆，也仔細研究起來。 她苦思冥想的時候，湯季青帶著一行人來了。薛老走在前麵，一眼看見張梅手裏
的紙了，說道：“小張研究啥呢，給我看看。” 張梅紅著臉，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遞給了薛老。 薛老看了看，哈哈大笑道：“好啊，字謎啊，今晚喝酒有題目了，就玩猜謎。” 我趕緊招呼眾人坐下，張梅也把剛才買來的瓜子分給大家。 老板興衝衝地跑出來，一邊分煙，一邊倒茶。一會兒說另外給我們贈送幾個本店
的拿手菜，一會兒又說，他這裏就比那些店遠了不到10米，買賣就差太遠了，今天點 子正，來了個大買賣。他那點心思誰都能看出來，一會兒吃完就不打折了。我討厭他 站旁邊嘮嘮叨叨的，真煩人，就吩咐道：“你去廚房看著就好好做吧，我們吃得高興 就行，不和你磨嘰。”老板聽到這個，才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屁顛屁顛地走了。
一幫人天南海北地聊著，完全沒有了主客之間的生疏。幾天下來，有一種說不出 的感覺，已經深深地埋在我們之間。劉青和張梅來回跑著給大家端水倒酒。先幹了幾 杯後，薛老又給我們講了幾個小故事。
第一個： 從前，有兩個饑餓的人得到了一位長者的恩賜：一根魚竿和一簍鮮活碩
大的魚。其中，一個人要了一簍魚，另一個人要了一根魚竿，於是他們分道 揚鑣了。得到魚的人原地就用幹柴搭起篝火煮起了魚，他狼吞虎咽，還沒有 品出鮮魚的肉香，轉瞬間，連魚帶湯就被他吃了個精光，不久，他便餓死在 空空的魚簍旁。
另一個人則提著魚竿繼續忍饑挨餓，一步步艱難地向海邊走去，可當他 已經看到不遠處那片蔚藍色的海洋時，他渾身的最後一點力氣也使完了，他 也隻能眼巴巴地帶著無盡的遺憾撒手人寰。
第二個：
有個漁人有著一流的捕魚技術，被人們尊稱為“漁王”。然而“漁 王”年老的時候非常苦悶，因為他的三個兒子的漁技都很平庸。
於是他經常向人訴說心中的苦悶：“我真不明白，我捕魚的技術這麼 好，我的兒子們為什麼這麼差？我從他們懂事起就傳授捕魚技術給他們，從 最基本的東西教起，告訴他們怎樣織網最容易捕捉到魚，怎樣劃船最不會驚
動魚，怎樣下網最容易‘請魚入甕’。他們長大了，我又教他們怎樣識潮
汐，辨魚汛……凡是我長年辛辛苦苦總結出來的經驗，我都毫無保留地傳授 給了他們，可他們的捕魚技術竟然趕不上技術比我差的漁民的兒子！”
一位路人聽了他的訴說後，問：“你一直手把手地教他們嗎？” “是的，為了讓他們得到一流的捕魚技術，我教得很仔細很耐心。” “他們一直跟隨著你嗎？” “是的，為了讓他們少走彎路，我一直讓他們跟著我學。”
路人說：“這樣說來，你的錯誤就很明顯了。你隻傳授給了他們技 術，卻沒傳授給他們教訓。對於才能來說，沒有教訓與沒有經驗一樣，都不 能使人成大器！”
第三個： 一位深具智慧的父親，為了要考驗三個兒子的聰明才智，苦心設計，想
出了一道考題。 父親交給3個兒子每人100塊錢，要他們用這100塊錢去買他們所能想到
的任何東西，再將買回來的東西設法裝滿一個占地超過100坪（約330平方 米）的巨大倉庫。
大兒子想了很久，決定將那100塊錢全部去買最便宜的稻草。結果，稻 草運回來之後，連倉庫的一半都裝不滿。二兒子稍微聰明一些，他將那100 塊錢買了衛生紙，再把衛生紙的包裝拆開來，將一張張的衛生紙揉得鬆鬆散 散的，希望能裝滿倉庫。但不管他怎麼努力揉散那些衛生紙，仍裝不滿整座 巨大倉庫的三分之二。
小兒子看著兩個哥哥的舉動，等他們試過失敗之後，小兒子輕鬆地走進 倉庫，將所有的窗戶牢牢關上，請父親也走進倉庫中。小兒子把倉庫的大門 關好，整個倉庫霎時變得伸手不見五指，黑暗無比。這時，小兒子從口袋中 拿出他花了一塊錢買來的火柴，點燃也是用一塊錢買的小蠟燭。頓時，漆黑 的倉庫中充滿了蠟燭所發出的光芒，雖然微弱，卻是溫暖無比。
薛老講完，隨口問：“這幾個小故事你們應該能理解，第一，要有前瞻的眼光和 團隊合作精神。第二，不要隻想學一些成功的案例，要多看失敗的教訓。第三，思維 空間沒打開，心靈緊閉，即使用盡心機、竭力奔波，找來再多的繁瑣東西，也無法將 它裝滿。現在的人忙著用物質生活來令自己生活滿足，卻不知過度地追求物欲，正是 造成自己挫折的主因。能填滿自己心靈空間的其實隻有自己。”
我端著酒杯慢慢抿著，暗自揣摩著薛老的話。 “我想說幾句，”張梅站了起來，雙手端著酒杯接著說，“我感謝今天在座的各
位老前輩，上天給我的機會，這幾天讓我得到的太多了，這一生都難忘，明天你們就 要去外地旅遊，聽說回來後就要回台灣，我就沒有機會見到各位了，現在我就代表自 己，敬在座各位一杯。”說完，她一口把滿滿的一杯酒倒進嘴裏，眼圈忽然紅紅的， 眼眶浸濕了……
她的一番話，令我一下抑鬱起來，是啊，她說的又何嚐不是我想的呢？ 遠處已經是夜色漸濃，幾處高大建築物上，霓虹燈時明時暗，閃著寂寥的光。看
著張梅落寞的表情，我也有些傷感。 盛夏的城市充滿了人氣，入夜時的“殺人街”人聲鼎沸。一桌桌客人指手畫腳，
談古論今。在我們10米開外，好像是另一個世界。 “嘀嘀嘀”，腰間的傳呼響了，是一個陌生人的來電。我拿起大哥大準備回複，
電話卻沒電了，我隻好用湯季青的電話回了過去。
“喂，李經理，我是韓守寶啊，你在哪？我們賣完東西了，找你彙報一下情 況。”那邊的聲音激動而嘹亮。
我看了一下表，已經快晚上11點了。“這時候彙報啥，明天再說吧。”我回話。 “那好，我們先吃飯了，明天再向你彙報。”韓守寶好像有點失望地說道。 “你們還沒吃飯？那就過來‘殺人街’吧，街道最後麵的這個餐館，順街道一直
往後走，走過來就看見我了。”掛了電話，我心裏有些感動，這幫小哥們居然忙到夜 市結束，連飯都沒吃。
“誰的電話啊？”薛老側過頭，關心地問。 “是公司員工的。”我把今天招聘、去公司拿貨以及四個小組去夜市練攤的事情
和薛老說了一遍。 “嗯，有思路、敢想、敢幹，將才，將才啊！一會兒來了我看看。”薛老似乎對
韓守寶很感興趣。 韓守寶他們還沒到，我進餐廳裏麵，讓老板一會兒多加幾個菜。老板高興得一個
勁說：“好好好，沒問題。” 張梅跟在我後麵，等我和老板交待完，正要出門的時候她拉住我說：“你的謎底
我猜出來了。”我感覺她左胸口的一朵小胸花隨著呼吸前後動蕩，頻率加快了。“謎 底是‘我接受你’，對吧。說說，怎麼接受法，給你時間考慮，一會兒吃完飯回答 我。”說完，她嘿嘿笑著跑了出去。
這接受還有什麼方法？不就是搞對象、談戀愛。我心裏想著，也跟著她走了出
去。
我和湯季青商量著明天客人去杭州的行程安排。劉青突然走過來，拉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