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雲靄靄,時雨濛濛。
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林中緩緩而行。定睛看去,就能看見以二人為中心一米的範圍內的雨滴竟似受到了一道無形的阻力,從二人身邊滑落。
小孩手中拿了一截樹枝,百無聊奈中,時不時的敲一敲旁邊的樹枝和草叢。地麵上盡是枯枝敗葉,二人卻也不覺得難行,顯然已經習慣了在這種環境行走。
“康叔,為什麼要送我去那個靈隱山莊啊?我就跟著你呆在穆家村不好麼?”小孩子突然問道。
“小紫,我們穆家沒有什麼大人物,隻能在都成平原邊緣的山林居住,時不時的受到都成平原的妖獸襲擊,幾十年來都搬過好幾次家了。”說到這裏,大人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摸了摸小孩子的的頭,繼續說到,“上次那兩頭妖獸闖進村子,雖然我拚著受傷把他們趕走,村子裏還是死傷李好幾家人,你爸媽……哎,那裏已經住不下去了。我現在傷好了,先把你送到靈隱山莊,求那個傳我水行法訣的仙師收留你,哪怕做一個打打雜的童子也好過跟著我們顛沛流離。”大人神色黯然,心中不無遺憾的想到,當初仙師傳他法訣的時候就說過自己隻能勉強感知水行之力,比普通人更加敏銳些而已,若不是自己自恃已經能勉強操縱水力,非要在穆家村現在的安家,也不會出現如今的局麵。小紫的父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無論如何,也要求仙師收留他,讓他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不用再過我們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
小孩聽見康叔說到自己的父母,眼睛一紅,險些就要哭了出來,但這些日子以來,小紫已經學會了忍住哭泣,即便哭泣也不再那麼傷心,那麼撕心裂肺,仿佛在漸漸的忘卻那份傷痛,但也許隻是沉澱的更深。大人看見這一幕,手滑到小孩的肩膀,上,拍了一拍,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麼。
這場雨,一下就是十天,二人也走了十天,小紫不認識路路,隻知道,越走越高,樹木也越來越高大,各種野獸也漸漸多了。這十來天,小紫終於略微了解了靈隱山莊,但康叔所知有限,他也隻能知道靈隱山莊是一個修者的門派,這些人都非常厲害,至於如何厲害,連康叔也不知道。想康叔隻能略微感知水行靈力,所以領悟了這一個避水術,這也是康叔唯一會的法術。小紫非常羨慕,央求著康叔教他,但他怎麼也感知不到水行靈力,也就罷了。倒是問起了康叔是怎麼得到仙師傳授的。
原來,六年前,那時小紫才三歲,一場山洪衝毀了穆家村,康叔為了救人,自己被衝到了水中,醒來發現自己身邊有個陌生的男子,一聲黑色衣服,此人正是康叔口中的仙師。仙師待的他醒來,說他這被水一衝,竟然能略微感知水行之力,但也隻能止步於此,不能更進一步,傳了幾句口訣,讓康叔常常靜坐感悟,也許能悟出些法術,並說以後有事可以去靈隱山莊找他。仙師走後,康叔就聯係了起來,很快就領悟出這手避水訣。回到村子,就看見大家在搬家,康叔覺得自己能操縱水行之力,而這條新形成的河流有不少便利,沒有必要搬家。就挨家挨戶的勸說,一番合計下來,竟讓他說服了所有人,這一住就是六年。沒想到兩頭妖獸竟逆流而上,偷襲了穆家村,這才釀成了慘劇。
小紫見康叔又開始自怨自艾,忙引開了話題,問起這山林中的鳥獸。康叔自從領悟水行之力,身體輕健,和村中幾個年輕人常在附近山林中打獵。這移開了話題,倒是漲了小紫一番見識。
又是幾天過去,二人終於透過叢叢林木,看見了靈隱山莊。到得莊門,見有兩個童子在門口,便求引見汪潛仙師。
誰知那兩個童子一愣,搖了搖頭,說“沒有這人。”康叔還要再問,那兩個童子便不耐煩起來,一個推了推康叔說:“大叔,你當這靈隱山莊是你家院子嗎?想進就進。不要說沒這人,就是有,我們也不能帶你進去。“這時另外一個童子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喊道:“你說的不會是前幾年偷學功法的那個汪潛吧?”他這麼一喊,另一個童子也想起來了:“你要找的那人偷學內門功法,已經被封了經脈,逐出山門了。”康叔一聽這話,頓感五雷轟頂,喃喃道:“莫非這孩子命中注定隻能跟著我們漂泊麼?”想到穆家村的生活,康叔拉下老臉,苦苦求這兩個門童收留小紫。兩個門童哭笑不得,就算他們大發善心,這事也不是他們兩能做得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