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桐回到包廂的時候,發現於菲正在和竹篙一起合唱一首快歌,老實說,他們兩人唱得並不好,基本上調子都跑光了,可是兩個人若無其事,依舊認真地唱著。
“這倆人蠻有意思,”沈若塵對書桐說,語氣裏卻沒有嘲弄的意思,反倒是帶點欣賞的,“總是這樣樂天,挺般配的。”
“是啊,真羨慕。”插話的是青蛙,他顯然多喝了幾杯酒,“想想我們真是鬱悶啊……老沈,你看人家至少親親熱熱,成雙成對的,我們可好,什麼也沒有……”
“你喝多了。”沈若塵打斷他,這時候於菲和竹篙也唱完了,青蛙看著他們放下話筒,突然把桌子“砰”地一拍,嚇了大家一跳。
“我靠,我真想不明白,在這裏受這樣的罪做什麼?”
“呀,不得了,這個人真的喝多了。”於菲皺著眉頭。
“誰喝多了?”青蛙醉醺醺地問,“誰要留在這裏?給人家打工,一個月掙那麼點錢,交了房租水電後都白領,整天上班下班,想談個戀愛吧,誰會跟一個鳳凰男好,現在的女孩子都精明著,我的青春就這樣浪費在這裏……”
“你既然覺得留在這裏沒意思,那就回去。”沈若塵也笑不出來了,試著把青蛙按回沙發中坐好。
“回去?說得容易!”青蛙又像要和人打架一樣跳起來,“父母辛苦賺錢讓你上大學,拿本科畢業證書,不是指望你出人頭地的嗎?回去?有何麵目見江東父老啊……”他用北京大戲的道白腔調念著。
“日子是自己過的,又不是給別人看的,你這是虛榮。”沈若塵勸慰著,“別跟自己過不去。”
“哈哈,說得容易,那你為什麼不回去?”青蛙真的喝多了,瞪著布滿了紅絲的眼睛看著沈若塵。
一瞬間,沈若塵語塞了,他蹙緊眉頭,趁人不注意飛快地掃了書桐一眼,又迅速轉過頭去。但書桐還是注意到了,胸口無端地一陣激蕩,而身子卻瑟縮了一下,頭也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青蛙這一番話,把包間的男男女女都弄得難受起來,大家都有點興味索然了。前途、未來、家庭……各人想著各人的心事,好一會,包間裏居然出現了可怕的沉默。最後,還是於菲振作起來,用她一貫開朗的聲音說:“我看,時間也晚了,我們散場吧!”
一陣散場前的忙亂,大家找外套,找手機和錢包,互相道別,不少男生特地跑過來跟書桐告別,並說“以後有時間一起玩”“有需要幫忙的給我電話”之類的話,書桐一一答應著,心裏麵覺得暖暖的,她想這個節日至少過得很有人情味,蠻有趣的。
於菲讓竹篙和沈若塵扶著青蛙先去叫車,青蛙雖然嚷著“我沒醉,我還要唱歌”但是架不住兩個男生的力氣大,到底被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