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閣上驚鴻一見,青波湖西湖暗傷。
夕陽下。閣樓上。
她正自斜倚在欄杆上,雖然看不清麵容,但卻令人感覺那麼沉靜,仿佛萬事都入不了她的眼耳。
在夕陽綠樹的簇擁下,她鮮豔的紅衣,使她好像一朵蘭花,紮根浮世,而又遊離於浮世。
一時間,悠然不禁有些恍惚,這是若竹嗎,她長大了。又笑自己,真是整整十年了,難道妹妹還能是哪個小女孩嗎?
“哥哥,你看,這裏好多蘭花啊。”
“哥哥,你帶我出去玩嘛!”
“哥哥,你在哪啊?不要若竹了嗎?我好害怕啊,哥哥,你在哪?快來救我啊!”
悠然的腦海中仿佛又出現小時候自若竹消失以後做著的夢魘,孤獨的若竹在求他去救她,每一次被這樣的夢魘的嚇醒,醒來便自責歉疚,難過的無以複加。
悠然搖搖腦袋,這不是夢,若竹回來了!
她回來了!
我的妹妹回來了!
暗藏十年傷口終於重新開始結痂。一瞬間,他的眼中竟然有了淚光,要不是兩位好友在旁邊,他的淚水簡直就要掉下來啦。
那陸少爺察覺到什麼,笑道:“好啊,我正想問前天夫子講的那個問題呢,對了,清明,你跟我一塊去吧。”
楚清明輕笑道:“好啊。看看夫子他到底怎麼看的。探討完之後,我們便自回去了。”
說完兩人向悠然作別,悠然笑笑,點點頭。
反倒是靈秀不樂意了,追上他家少爺,低聲道:“少爺,你怎麼不去見見若竹小姐呢,她可是??????”沒說完,看了那陸少爺一眼,沒有再接。
清明笑笑:“人家兄妹相見,咱們怎麼好意思打擾。更何況,總會再見到的。”
清明將一片柳葉摘下,又問道:“西湖今天怎麼沒來?”
靈秀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袋:“呀,怎麼忘了西湖,西湖跑到哪裏去了?少爺,我得去找西湖姐啦!”說完一溜煙的又跑了。
那陸少爺笑道:“你家的丫頭可真像旋風啊!對了,悠然真有個叫若竹的妹妹?”
清明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不知是苦是樂,道:“那是自然。”手中的柳葉微卷,靠近嘴邊,眼眸深深的看向天雲山重重的疊嶂。
若竹,十年了,複又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悠揚的樂音響起,知道清明正在以柳葉調練內息,陸少爺也不再問,隻抱臂站在河邊,深覺今日兩人的奇怪,越發起了要了解若竹是怎樣的人的心思。
一聲悠長的鍾響響徹在天雲山腳下。
“憂樂書院放學了!”街上的眾人紛紛議論道。
“聽說你那孩子在書院上學啊,真是大有前途啊!”
“哈哈,哪裏,哪裏啊??????”
“你就別謙虛了,誰不知到進了憂樂書院就相當於一步跨進了金鑾殿啊。”
“哈哈哈,過獎過獎,您太客氣了。”
“走,咱去前麵的麵攤坐坐??????”
“好啊,哈哈??????”
天雲山青波湖。
群山環繞,深邃而寧靜的湖水宛若翠玉,細看之才發現湖水實在緩緩流動,在一處缺口流出成河,又在較遠處的懸崖,形成玉龍飛旋,千珠落盤的天雲山瀑布。
一女子佇立湖邊,身材修長,眉眼含情而又不失俊逸,頗有英氣,此刻,她正站在湖邊靜默的望著湖水。
草叢中兩種小螞蚱窸窸窣窣:“你看西湖姑娘為何站在這裏不動,這都從正午一直到太陽落山了。”
“難道你一直在這看著?”
“是啊,自從我們兩個螞蚱家族簽訂了和諧協議,便沒事做嘛。”
“你可真無聊,哎,聽說山前的生靈們說若竹回來了。我聽人說,她可是從小便與山莊的少莊主楚清明訂了親的。這西湖姑娘自從進入名茶山莊伺候少莊主,便對那楚清明鍾情不已,可這若竹回來了,自然也就沒她什麼事了,我看她是獨自傷心哩。”
“這你就不懂了,”那隻一直觀看的螞蚱屢屢觸須,得意地道:“你沒看她的表情先是由平靜到哀怨,又由哀怨到憤恨,由憤恨到邪惡,由邪惡到平靜,又由平靜到甜蜜,所以,依我看,她是在執行一個十分可怕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