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下定,我就給霞寫了封信,信中表示了對霞的情意,寫得真誠、坦率,並說明去上海的熱切願望。她及時回信了,說是春節要結婚了,還邀請我去上海喝喜酒。天哪,我好久沒回過神來,七八年的書信來往、友好相處、思念、期盼竟是這樣的結局,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接連看了好幾遍,心中充滿惆悵、痛楚和艾怨。她在信中說:“我很早就想來看你們的大海、軍艦和美麗的軍港,還有翩翩起舞的海鷗,你沒邀請我,一個姑娘家主動去多不好意思啊?”她還說,“知道在個人問題上你有顧慮,我也全麵權衡了,給你時間了,可家人急了,再說人家追求我的也有啊?看到你忽冷忽熱,模棱兩可的話,我隻好做兩手準備了。”
那年春節,我慘透了。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放下行李倒頭便睡,情緒壞到了極點。姐姐來看我,我把她的“絕情信”給姐姐看,她看後一臉凝重,看著看著,她的眼睛也濕潤了,她為我失去一位好戀人而惋惜難過。而我沒有理由責怪霞,怪隻能怪這七八年自己沒能抓住機會,見上一麵,長談一次;怪隻怪自己男子漢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怪隻怪自己太單純,沒為對方考慮,錯失良機,自釀苦酒自己喝。我把對霞的愛埋入心底,為了不打擾她的婚禮,我謝絕了她的盛情邀請,給她買了塊女式的手表作為結婚禮物,同時也寓意雙方,把握好時間,郵寄給了她。從此我就成了她情感舞台上的B角,既然A角已經登場,我就默默地退出了這個舞台,衷心祝福他們婚後在人生的舞台上演出和諧溫馨美滿的話劇來!
她婚後是幸福的。去上海時我曾看過她幾次,她總像姐姐一樣待我,噓寒問暖,關心備至,請假給我燒好吃的,還陪我去植物園遊玩,每次臨別前又買水果又送我上車,久久不願離去。
婚後她家務事多了,但每年中秋節總是寄月餅給我,這次也不例外,她是把思念濃縮在月餅中了。我一邊吃著月餅,一邊望著月亮,遙望上海,思緒萬千,以致妻子叫我也沒聽到……
(1984年10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