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無生
李出塵走在陽關大道上,正趕往泗水去。這時,晴空萬裏突然變得晦澀起來,視線所及,整個天地間突然一陣陣黑氣繚繞,翻滾的黑氣在短暫的時間裏便讓碧空如洗變成深沉的黑暗。
李出塵不解地抬頭,視線中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摸不著頭腦,因為這種變化在他人生十幾年的經曆加上老前輩口述的經曆中一直沒有發生過,突然間出現這種詭異的現象讓他十分摸不著頭腦。
麵對未知的情況,李出塵總是很謹慎,憑著在這條路上走過無數次的經驗,李出塵找到一塊不小的容身之處——一塊腹中被腐蝕成一個勉強可以容身的石頭,靜靜地蜷縮在裏麵,等待這詭異的現象慢慢消退,天光重現世間。
轟隆隆!
驚雷在身側炸響,在這之前有一道金黃帶著黑暗的閃電劃過,李出塵還來不及思考為什麼此番閃電和以往十幾年的所見不同,便嚇得狂跳起來。
亂石橫飛,細碎的石灰從身上噗噗落地,李出塵所過之處,石灰鋪滿了一地。
劈裏啪啦的雨點如箭矢攢射,打在臉上身上生疼無比,但李出塵渾然不覺得疼痛,反而覺得這樣的感覺真好。
一口氣狂跳十幾米後,李出塵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剛才的閃電剛起,驚雷已在耳畔,一聲震耳欲聾的炸裂聲圍繞在他的周圍,幾乎嚇得他魂飛魄散。
此刻還能站在雨中任由雨打風吹去,李出塵不禁慶幸自己的命大,藏身的石頭化為齏粉,而自己不但死裏逃生,而且安然無恙。
狂風呼嘯,暴雨淋淋,李出塵站在大地上,任由狂風肆虐而過,暴雨欺身,抬頭望著天,心中震撼莫名。
一道身高不知凡幾身穿黃金戰甲的巨像突然撕開厚重的黑幕,如山嶽巨大的手掌揮動間總會帶起驚天動地的景象,厚重如幕布的黑色在手掌的揮動間扭曲變化,呈現不規則的形狀。
漫無邊際的黑幕雖然被黃金巨手撕開一條缺口,但卻像附骨之蛆一樣頑強,頑強地存在天地間,任由那一隻巨大的手掌如何揮動,就是不消散。
一聲更甚從前的巨響在高空響起,劇烈的波動讓天地都為之一顫,脆弱的山地直接轟隆倒塌。
李出塵在搖晃中摔倒在地,掙紮幾次卻是起身不得,索性仰躺在水窪中看著天空中千百年都不見得有機會看上一眼的奇觀。
“雖然沒見過神仙打架,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隻怕也差不了多少了。”李出塵眼中神光湛湛,“神仙打架就打吧,不要殃及池魚才好。”
池魚,說的是他自己。此時此刻,相較於在天空中不知多高的家夥,李出塵確是一條小魚,一條命運被別人掌控的小魚。
一柄巨錘如流星劃過,從遙遠的地方穿破黑暗而來,沿途所過之處,黑暗消弭無形,一條黃金大道蔚然成型。
如山嶽的巨掌一把握住巨錘,狠狠轟擊在黑幕之上,黑幕承受不住巨力,如蛛絲細密的紋路從著力點向兩邊蔓延,漸次擴大,直至每一處。
哢嚓,哢嚓……
聲音不停,破碎不止,當蛛絲般的裂縫遍布每一個角落,巨錘再次狠狠砸下,縫隙再次擴大。
縷縷陽光從縫隙間流出,與瓢潑大雨齊落,七彩的光暈遍布李出塵整個視線,夢幻繽紛。
“如夢似幻,有幸見到這瑰麗的一幕,不枉此行。”李出塵眼神明亮,笑容滿麵,“黑暗被驅逐,光明重現。可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你怎麼不收了這黑暗,還整個天地清明?快點啦,我的時間不夠了,要遲到了!”
黃金巨人伸手一抓,黑暗被巨手幻象籠罩,當無邊無際的黑暗都被覆蓋的時候,黃金巨手緩緩合攏。
黑暗扭曲,一張形如人臉的幻象成型,十分人性化地抬頭上看,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眼神複雜。
像是害怕、恐懼,又像是求饒。
“有趣,居然能夠幻化人形,而且表情還挺精彩。”雖然躺在水窪中不舒服,但李出塵此時卻還不想起身,天上的景象已經勾起了他繼續看下去的欲望,也許一個眨眼就會錯過許多精彩,“這東西是什麼?已經修煉成精了嗎?黃金巨手可能放過它嗎?”
作為此地唯一一個觀眾,沒有人為他解惑。自問無人應,李出塵依然興致滿滿。
一聲冷哼回答了李出塵的疑惑,也破滅了幻化成人形的黑幕的希望。
黃金巨手緩緩握緊,雖然緩慢,卻又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強勢。這一握,清清楚楚地表達了黃金巨人的想法,他不想放過,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