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謙吃不消了,在灌酒的時候問老場長,老叔,您老別老遛我呀,換個人遛成不?老場長一瞪眼,不遛你遛誰?誰又敢讓我這麼遛?你小子在讀中學的時候不是在少年武術隊和射箭隊裏練過?你沒那點功底我敢遛你?趙子謙比較委屈,我不光練過這些,我還有書畫興趣班、吉他興趣班、田徑隊、足球隊、籃球隊、英語提高班等等等等,您怎麼不遛我這些?老場長聽了一堆“班”頭都疼了說,其它的我不會,就會騎兵的東西,唉,再不遛你,這些騎兵的東西就要跟我進棺材了。這真是沒天理了,老叔,我是搞技術的,都啥時代了?您把騎兵的東西“遛”給我有啥用啊?是沒啥用了,老場長眼裏湧起了一陣黯然,不過,有人和我說過一句話:沒有經過白刃戰生死拚殺的戰士,永遠成不了鋼鐵戰士,永遠不會有鋼鐵般的神經!
神經,神經病吧?老叔,白刃戰有用那小鬼子就不會輸了二戰,美國佬也不用扔那倆原子彈了。老場長扔了把五香花生到嘴裏,“嘎嘣嘎嘣”嚼了一陣,白了趙子謙一眼才說,正要說抗日呢,這句話是我的老團長說的,他是劉鄧手下129師騎兵團的,我遛你的這套法子就是他傳給我的,這可是結合了咱中國千年的騎戰術和老毛子哥薩克騎兵的特點琢磨出來的,厲害著呢,當年老團長他們在華北砍的小鬼子哇哇叫,連滿蒙騎兵聯隊都叫他們砍了,岡村寧次聽到咱騎兵團的大號就咬牙,嘿嘿!哇呀,那您的老團長是抗日英雄啊!那當然,他砍了28個半的鬼子。怎麼還有半個?那是老團長和他戰友同時砍到的,一個砍了腦袋,一個給鬼子開了膛,記功的時候就一人一半了。這鬼子夠倒黴的!
對了,你小子別跟我瞎扯,你怎麼到處亂跑跑到大草原來了,你不是在西安嗎?我不是亂跑,北方工業公司大得很,我是革命的一隻馬桶,哪裏需要拎到哪裏,去西安那是到個廠子搞技術培訓,那廠子也挺有意思,是造炮的,建在礦洞裏。礦洞?西安附近還有礦?有,原來是個鐵礦,不過大清的時候就開采完了,新中國建大三線的時候又把那老礦洞利用起來,改造成了工廠,省了不少基建錢。我來草原也待不了幾年,還要回上海,我基本單位還在那。
那你進射箭隊是怎麼回事?聽說還在什麼會上得了個牌牌。全國青少年運動會,是個銀牌,這事說來話長了點,要不是我爸我媽攔著,我就進國家隊了。
那到底咋回事,你小子給我交待交待。是這麼回事:我爸和您在江西有個插友後來進了省射箭隊,您記得不?誰啊?噢!想起來了,瘦高個,彈弓打的好,老拿彈弓打鳥,我還吃過他的鳥肉。對,就是他,後來回城他做了少年體工隊的射箭教練,射箭是個小項目沒人報名,他看到我在武術班就找到我爸,動員我參加射箭隊增加點人氣,我爸抺不開人情麵子,我就這樣參加了,後來射箭隊連教練一共就三個人,還有一個是他侄子。那沒人就沒人唄,他改練其它的不就得了?不是這樣的,市裏有政策,誰訓出個國字號的,工資調四級,職稱加一級,解決一套2室戶,教練一家擠在石庫門裏,他不出成績他老婆天天跟他吵架!他除了射箭連茶葉蛋都不會賣,您讓他怎麼改行啊?
是這樣啊,家家都有難念的經,那你小子不錯啊,還能射個銀牌回來。還不是教練為2室戶拿我玩命,您當我想練?手指都磨掉好幾層皮了。你小子好像啥事都是人家逼著做的,有沒有你自個兒拿主意的時候?趙子謙聽了這話歪著脖子想了半天說,還真沒有,讀書的時候都是聽爸媽安排,畢業工作了都是聽領導安排,我這輩子還真沒有安排過我自己。。。。。。哎!老叔,您老打聽我的事幹嘛?嘿嘿!不幹嘛,我有個女兒在你媽媽手下做實習醫生,我想招你小子做女婿。哎喲!老叔您這可是。。。。。。!!!!
喝酒都這樣,一開始相對無語,後來千言萬語,最後胡言亂語。醉了,都醉了,醉的世界是無邊的黑暗,趙子謙想把這無邊的黑暗扒開,扒出那亮麗的光明,可是怎麼用勁也扒不開,沉重的黑暗象大山一樣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被自己憋醒了。
醒來的趙子謙想起昨夜的夢境心裏下定了決心:我一定要回去,哪怕跋山涉水,一步一步走,我也要走回這2000年的時光。我不屬於這裏,我屬於我自己的那個時代!
咦!西安,附近,鐵礦!“小蔓,小蔓,長安附近是不是有個叫黑石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