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中國作協會員,小小說作家網特約評論家,以下簡稱陳):熱愛生命的人,會把苦難當作一種磨礪,在與苦難抗爭的同時,人性的光彩愈加鮮明,正如夜晚的燈,黑暗越濃,燈光越明亮醒目,而生命就更有意義。這是我讀您小說的最大感受。您認為生活與藝術之間是什麼關係?
融融(女,美國輕舟出版社主編。2003年起為《星島日報》副刊專欄作家,以下簡稱融):出國(24年)前,我在上海解放日報當記者,這是我唯一的職業生涯,所以我的思維和行為方式都與記者有關。我在文心社的專欄裏,通過我寫的一些散文,通訊,遊記,您能感到新聞記者的風格和視角。一是捕捉有新聞價值的內容,二是寫作速度,倚馬可待,三是文字幹淨,能寫得簡短盡量簡短。
陳:您的小說為何特別關注人性與人情,特別關注大自然與動物?
融:關於與自然的關係,我曾經花了兩年時間在美國南部開著汽車采訪野生圈,書已經寫好,非常漂亮的照片,還沒有出版呢!人靠土地供養,在城市裏看不到,這是人類的悲哀。
陳:您在《寫小說》一文中說:“要說沒寫不完全準確。新聞記者出身,從來沒有停過筆。但是,寫到人心深處,寫出心靈細節,是在來美以後。寫小說就像演電影,把不屬於自己的人物寫得栩栩如生,死去活來。人性在筆尖下就像一條流淌的河,有愛,有恨,犯錯,絕望,懺悔,醒悟,妥協。寫小說是讓思緒插上翅膀,俯視人間的體驗,是打碎現實的局限,全方位思考的錘煉。寫小說就像偵探用毛刷刷去表層的雜質,把肉眼不見的指紋呈現在讀者麵前。寫小說必須犧牲和忘記自己,扔一顆炸彈在體內,炸得粉碎,用血肉才情哺育新生命,然後再把他掐死。作家是痛苦的,憂鬱的,悲觀的,筆如刀鋒,解剖善良和惡毒,解剖追求和墮落,卻發現,刀上纏滿剪不斷理還亂的無奈。”這段話,很有見地。請結合您創作實踐和具體作品加以闡述。
融:我也寫長篇,同樣十幾萬字,內容比一般長篇要豐富得多。很多評論我小說的文章都說融融真會講故事。因為隻有故事才能吸引人。說融融也很善於寫心理。因為寫心理才能寫出深度。我沒有花工夫寫微型小說,因為淩鼎年先生要編美洲小說集,逼得我把一些比較短的小說和一些關於人物的散文隨筆改成小說寄給他。我的很多短篇一萬字左右,算不上微型。中長篇更好一點。《小說界》編輯於晨寫過我的評論《越簡樸越純粹》,此文編入《一代飛鴻》,您大概知道這本書吧。
(載中國作家網2011年7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