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父親的墓前,天上下起了小雨,想起了自己已步入第二個本命年卻一事無成,想起了自己坎坷的經曆,想到將來自己亦將默默無聞的存在於世,兩行清淚便流了下來。
突然風起雲湧,一道熾烈的閃電直奔頭頂,一聲衰字還未出口,便不省人事也。
……
泰山郡的一個小山村,地處偏僻,有十五戶人家六十多口人,大多以打獵和種田為生。
破敗的茅草屋前,一個小男孩蹲坐在銀杏樹下,目光迷離……
“天哥又在發呆了!”名義村長的孫女李霞拖著鼻涕牽著牛從身邊走過。
“唉,可憐的娃娃,從小沒娘,人又傻,可惜了王軍這條好漢……”
天漸漸黑了,村頭來了個壯漢,國字臉棱角分明,虎背熊腰,肩扛一把鋤頭,右手拎著一隻兔子,遠遠的喊道“小天,去燒火。”
我木然的走向屋子,冷漠的用燧石起火引燃了一堆幹茅草,在上麵支起幾根大木柴。
火柴上方懸著一個黑乎乎的瓦罐,瓦罐吊在三根長木棍紮成的支架上,火舌肆虐地舔著罐底,映紅了小半個屋子,朝北放著一張硬板床,是原生態的實木家具,床上鋪著一層稻草,一床黑魆魆的被褥褶皺著,西牆上掛著一張兩石硬弓,旁邊箭囊裏掛著十來支翎羽箭,靠著東牆是一張破桌子,缺了一隻腿,上麵是這個家庭的所有財產:兩身破衣服,一身大人穿,一身適合六七歲的小孩。
“小天,今天運氣不錯,逮了隻兔子,哈哈,又可以開葷了。”
五年來,這樣兩人相對的日子不算少,開葷的日子也不少,可惜,屋子裏永遠隻有一個壯漢的自言自語聲。
天完全黑了,星星露出了晶亮的胴體圍繞在弦月身邊,小男孩又蹲坐在銀杏樹下。
這個小男孩就是我,我就是王天!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能知曉一道閃電把我的魂魄帶離了二十一世紀來到了東漢末年,融入在一歲小屁孩身上。雖然占領了他的大腦,但畢竟不是自己原生的,一開始的時候手腳始終不聽指揮,在不斷地指揮和融合下,過了三年,也就是我在這個世上四年之後,靈魂終於和這具身體完全融合在一起,今天是融合之後的第三十天。
那個壯漢就是我這一世的父親,是一個逃兵,不堪軍官的擠壓和剝削,一路帶著弓箭逃至這個小山村,碰見了我未能見麵的母親,兩人相愛結婚,一年後生下了我,沒想到母親難產,終於沒熬過去,離開了塵世。前世我沒有父親,今世我沒母親,真是因果輪回,該有的總是你的,不該有的終沒有。
這個山村都是些背井離鄉的人,有的不堪官府壓榨拖家帶口逃難至此,有的犯了事躲避刑法路過此地就留了下來,有的就是像我父親這樣的逃兵,還有些身份撲朔迷離的,難以考究,反正都是些不問世事的人物,混合在一起,倒也相安無事,時間長了反而生出了感情。
村東頭住著李大磊,是個什長,據說頗有武藝、帶兵有方,可惜因嫉惡如仇打抱不平失手打死了一個惡少,在軍營裏呆不下去了,逃竄至此,已經十五年了,家有二子一女,大兒子李飛八歲,二兒子李翔六歲,女兒李霞五歲,夫人李氏是個慈祥的人,不因為我傻而歧視,經常讓李霞帶點東西給我吃。李大磊算是這個村的無名村長。
村中有一戶人家身份最是神秘,家主顧飛頗有學問,是村中最受尊敬的人,家有藏書百卷,平常除了侍弄莊稼外就是手捧書卷、教育兒女。顧濤是他唯一的兒子,九歲,長得一點也不像莊稼人,頗似白麵書生弱不禁風,一歲能走,二歲認字,三歲學書法,四歲就能背詩經一百首,七歲就能作詩,在村中號稱神童,與我這個傻蛋都是村中必不可少的話題。在我魂體融合前一年,顧飛又誕下女兒顧曉波。父親經常默默地看著我說,如果我能有顧濤的十分之一聰慧,他寧可折壽十年,可惜至今為止,我還沒有任何開智的預兆。
和顧濤相比,我到五歲還不能說話,可謂笨童了,但他們不知道我擁有的是一個二十四歲思想的兒童。
看著天上星星伴月之象,內心突然湧起了一股豪氣,既然上天讓我來到了這個世道必有其用意,*,為了天下英雄不被劉備所惑,為了趙雲,為了不再重蹈前世的平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與天下英雄一較高下,敗了,不枉穿越一遭,勝了,帶著英雄們踏遍太陽照耀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