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素安匆忙滅掉煙蒂來到浴室,可是浴室裏的情況令他的心髒幾欲停止跳動。
“和和……和和……”他發了瘋的衝上去一手將她浴缸裏的身體抱起,一手捂住她手腕上如湧泉般向外湧著鮮血的手腕。
鮮血沿著浴缸的邊緣滴到溫熱的水裏,滴到雪白的地板上,觸目驚心。
齊素安朦朧間,聽到護士低語的聲音,似乎在 那微小的嘈雜聲裏還有深深和小嘉的聲音,雖欲睜開眼,眼上卻沉重得無法動彈。
和和呢……他有些著急,慌亂間卻發現自己手中溫熱的觸感。
他記起來了,她割了腕,到醫院來後,自己不眠不休的守著她……是啊,守著她……
一星期的時間對於很多人來說很短暫,對於很多人來說也足夠漫長。可對於齊素安來說,這兩種情形都那麼極端的存在。
公司的事處理起來,一星期顯得那麼倉促匆忙,可和和卻在這一周裏沒有醒來過一次,醫生說她沒什麼求生意誌。
他在這樣的煎熬和指責中度過。
他辭職的事在齊氏引起很大的風波,甚至齊老爺也被氣得不輕,連打了好多個電話催他回去說清楚。
回到齊家的時候,齊老爺齊夫人都在,連齊月深也在。
“爸……”齊素安淡淡的叫了聲。
齊老爺被氣得不輕,看到他後連連喘了好幾聲都未喘過氣來,一家人都上前幫他撫背拿藥。
齊老爺一把推開齊素安的手,怒目而視道:“你好大的脾氣!”
“爸爸……”齊月深知道這是發火的意思了,連聲安慰著齊老爺,話裏含著無限的哀求。
齊素安無奈,也不答話。
“你今天必須說個讓我信服的理由來,你為書霖在董事會上的事鬧這樣的脾氣,愚蠢!”
齊素安點點頭答道:“爸,對不起。”
“對不起?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你知道不知道齊氏為了你這個愚蠢的決定承受了多大的損失!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齊老爺的火氣越發的大。
齊素安怔了怔,這麼多年的忍耐和努力誰看到了!誰又承認了!他齊素安是外邊的野女人生的!他是這樣的命,你嫌棄他的話,可是你又何必把他找回來繼承你的希望!
“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有不滿意的是父親你!”齊素安冷笑著淡淡說出這句話。
此話一出,齊老爺一愣,齊夫人連聲斥住他道:“素安,你在胡說什麼,爸跟你說的是為你好,你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明白嗎?”
“滾開!讓他說!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齊老爺連聲喘著氣,胸腔上下的起伏著,呼吸也顯得略有些困難。
齊月深擔憂的看著他,這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齊素安,充滿那樣的戾氣和怨恨。
“父親你最大的不滿不就是我嗎?這下我退出來,讓書霖上去,父親您該欣慰,他是純真的齊家血統啊,不是嗎?我大概是沒什麼資格的,父親這麼多年來,是這樣想的吧,董事會的那些元老們自然跟隨您的意思,我終究是太勉強了。”
“素安!住口!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齊夫人大驚失色的拉住他企圖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
齊素安並沒有盛怒之下的父親,拉過齊夫人的手笑道:“母親,您對我好兒子心裏清楚。”
“?”齊夫人忍不住悲泣起來,她不想看著他這個樣子,她知道他還有句沒說完的話,她對他的好,他心裏清楚,雖然她的目的隻是想利用他!可是這麼年來,她的確把他當做了親生兒子看待。
齊素安將齊夫人的手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裏道:“母親,兒子過去太忙了,這下就好好的陪陪您吧。”
齊夫人含著淚水,嘴裏說不出一個字,隻能不停的搖著頭。
齊老爺的表情亦是變得有些悲戚,他在齊月深的攙扶下逐步走近這對母子,隨後他揚手便是給了齊素安一個耳光。
爾後,才顫聲道:“齊素安,你令我太失望了。”
“爸爸,不要,素安他一定有苦衷的,您再聽他解釋好嗎?”齊月深跪下來淚眼繾綣的看著齊老爺。
“起來。”齊老爺柔聲的拉住她的手臂道。
齊月深緩緩站起來,淚水奪眶而出。
齊老爺看著這一家人,最後囁喏著嘴唇對齊月深說了一句:“他是我兒子,你是他妻子,好好勸勸他吧。”
說完便緩緩的走上樓去。
齊月深看著一旁並不言語的齊素安,淚水越發的止不住傾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