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脆弱。
他冷笑了一聲，將花瓣隨手棄在花圃中，轉身走進了屋子裏。
爾潯近日臉色好了許多，已經不再是那樣病態的蒼白了，同時，鯖也看出了她身體內湧動的靈氣，充沛的、純淨的水之靈氣，比之鮫族任何一人都要強大的靈氣。
如果不是這一番變故，他恐怕也不會堅定了要幫她複仇的念頭吧。於他來說，誰是鮫王都無所謂，琅淵不過是比別人多認識他幾年罷了，也不見得比別人多信任他一分。鮫王可以有無數個，但是爾潯不一樣，爾潯隻有一個。他原以為在爾潯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自己便已經沒有機會了，然而，當他看見虛弱地幾乎魂飛魄散的爾潯時才明白，原來自那日他在四珞湖畔救下她伊始，他便已經情根深種，無法自拔。如今他想抽身，已經做不到了。
他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在認識了自己內心最真切的情感之後，更是顧不上其他了，若是能討得爾潯的歡心，得到她的原諒，他可以將整個鮫族拱手送上，何況，這本來也是爾潯的鮫族。琅淵雖說在靈力和計謀上遠超上一任鮫王安沉，但從這些年來看，有鑒於上一任鮫王的前車之鑒，他對鮫族各部猜忌不斷，又對鯪用情至深無法自拔，和安沉算是半斤八兩。不若就讓他做了這個順水人情，成全了爾潯，也成全了自己。
“怎麼樣，好些了麼？”
爾潯沒有答話。顯然，以她如今的靈力，方才在外麵的談話她都聽見了，鯖和錦瑚的對話再直白不過，她怎麼能聽不清楚其中的意圖來？
“你要造反？”
“嗬嗬，別說的這麼難聽嘛，琅淵不配做鮫王，你不是也很討厭他麼？”
爾潯蹙眉，“你這是何意？”
“爾潯，我若是助你登上鮫王之位，你會不會原諒我？”
爾潯有些驚訝地看向鯖，但在他的眼眸裏，看不出一絲玩笑的意味。“你……你要助我登上王位？為何？這樣對你有何益處？”
鯖踱至爾潯身旁坐下，“沒有益處，亦沒有弊處，爾潯，你跟了我這麼久，還不了解我麼？我隻做我認為值得的事。”
爾潯低下頭。
“你曆盡千辛萬苦尋找到水神宮，又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傳承水神靈力，不就是為了報仇麼？以你現在的力量，若是加以練習，不出一年定然可以超過琅淵，到時利用四珞湖鯖部之力，想要推翻如今琅淵的王位亦不是不可能，鮫族之內強者為尊，你也是知道的，何況你身上有著王族血脈，登上王位也是名正言順的事。”
不得不說，鯖的話讓爾潯很心動。她費盡心思，甚至在一開始時不惜利用青偃才最終找到水神宮，得到如今的力量，就是為了回來找琅淵報仇，她無意爭奪王位，隻是想為她的家人、在內亂中被無辜處死的族人討個說法罷了。但她仍是不相信，以鯖的性格，怎會甘願以整個四珞湖為代價隻為換取她的原諒？
她略帶著探詢的目光看向鯖，鯖仿佛早已知他所想，平靜地道：“你不用相信我，總之無論如何，於你都沒有弊處，不是麼？我不要求你現在答應我，你好好想想，我這兩天來得太頻繁了，琅淵可能會有所察覺，過些日子我再來。”
“有青偃的消息麼？”
“沒有。”
爾潯再沒了聲響，鯖漠然地走了。
「東海-鮫王宮」
“君上。”赤漣跪在琅淵麵前。
暗衛這種身份，在鮫族，乃至在四海、在三界之內都不算稀奇。暗衛是屬於各位首領的私人侍從，他們肩負著各種各樣不能見光的使命，他們承擔著最危險的任務，因而也擁有首領最完全的信任。
赤漣是鮫王宮暗衛首領，在琅淵還未繼位時就被派去監視當時同樣還不是鯖部之主的晉泱，至今三百四十七年，從未被發現。在暗衛訓練之時，琅淵一眼看中了他，當時給予他的評價是：“靜若影，動若風”。在他收斂全身氣息之時，就如同人的影子一般，不會有一絲存在感，而當他一旦接受到行動的命令，能在瞬間散發開全部的氣勢，一舉製敵。
“交代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是，屬下在鍾山附近的確發現了水洇石的氣息，而且周圍的水之氣息濃鬱，應當是他們借助了水洇石的力量施展了陣法。”
“嗬嗬，看來我真是小看了晉泱，也小看了爾潯。”
“君上，屬下還要去監視鯖殿下麼？”
“不用了，你且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