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這小娃娃還不錯。”
聽著一個小孩子用如此老成的口吻說著“你這小娃娃”,爾潯一時間也有些哭笑不得。
大約是被爾潯按揉得十分舒坦,九嬰伸了一個小懶腰,氤氳著些微水汽的眼珠看向爾潯,“小鮫人,你叫什麼名字?”轉過頭,“你,君冴的後裔,你叫什麼?”
盡管被一隻看上去不過小家貓一般大小的九尾狐呼來喝去,青偃也未覺的惱,事實上,九嬰作為君冴帝君的內丹所化靈獸,怕是塗山青弋來了,也隻能恭恭敬敬地聆聽吩咐。
“我叫爾潯,他是青偃。”爾潯生怕青偃再“惹怒”九嬰,忙搶先答道。
“青丘,塗山青偃。”青偃補充道。
眼見九嬰聽到“青丘”二字,眸子裏閃過不一樣的色彩,青偃便明白九嬰定然不會置他們於不顧。青丘山是帝君坐化之地,亦是孕育九嬰之處,於它自非一般,縱便是念著當年君冴帝君的親緣,九嬰也不會見死不救。
九嬰轉過身子麵對著青偃,蒼碧的瞳孔霎時變成墨綠色,如同幽深的叢林,“在你這個年紀能生出四尾來,已是不易了,總算不曾辱沒君冴的名聲。但你自己恐怕也明白,以你們二人的靈力,即便是知道這陣法的漏洞,也是闖不過去的。冒然入陣,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它這一番話說得甚是嚴肅,語氣裏隱隱有問責的意思,恍惚間青偃竟覺得九嬰有幾分君冴帝君的神韻,盡管他從未見過帝君。
“是我思慮不周。”
“思慮不周?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何況不止你一人,你心中早已有些計較了吧。”
“什麼?青偃,你有破陣之法?”爾潯訝異地看向他。
青偃苦笑著搖頭,“我哪有什麼破陣的法子。此前六合殿下贈予我兩顆六合蓮子,蓮子中的木之靈氣足以令我的修為再提升一個境界,上一次在不周山素池盤,我已隱約感受到天劫的氣息,我本打算,若是我們實在無法破陣,便不如在讓我在陣中曆劫,天劫由三界六道輪回之力催生,想來也不會輸於都天神煞陣。若如上次那般引來紫霄天雷,利用雷劫之力,說不定能將這陣打開一個缺口。”他說的輕巧,實則這法子危險萬分,且不說度劫本就是九死一生,單說,若是天劫之力觸發都天神煞陣,二者齊齊發作在青偃身上,他便是天縱奇才恐也難逃魂飛魄散的結局!
九嬰聽後,眼瞳中竟然露出了讚許之意,“不錯不錯,這法子雖冒險,但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若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說不準修為可以接連突破好幾個境界。身為君冴的後裔,這點倒還頗得他真傳。”
青偃從見到九嬰開始,便一直聽它以“君冴的後裔”來稱呼自己,心下不免疑惑,道:“殿下,我雖是九尾狐族,但卻並非帝君後裔,隻因帝君生前未有後代留下,羽化後亦無半點痕跡留下,是以如今的九尾一族並非帝君正統血裔。”
“帝君確未有後代留下,然而血脈之力亦並非需得靠這樣的方式傳承。以君冴的修為,便縱是他用過的茶盞都會沾染上他的氣息,你既從青丘來,定知青丘後山上君冴羽化的洞府,在那裏待上數日,便會被君冴的氣息影響。何況,你怕是還不止如此。君冴當年因曆劫而羽化,靈體遺留在那方洞府中,若是有飛禽走獸服食帝君之血,自然亦是得了他血脈傳承了。你體內的君冴的氣息我是不會認錯的。”言及此處,九嬰眼神中頗有些狡黠的意味。“還有,叫我九嬰就是了,雖然你比我差了幾百個輩分,但本殿下一向有容人之量,不會與你計較這些虛禮。”言罷,九嬰又慵懶地伏下身子,在爾潯懷中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半闔起眼眸。
“你們兩個,在這裏聊血脈傳承麼?還是先出陣吧,九嬰,你能帶我們出陣麼?”手上動作放得更輕柔了,爾潯討好似的輕撫九嬰背上光華的毛皮。
這一招對於九嬰似乎十分受用,它懶懶地道,“也不是沒有辦法,以我的靈力,破這都天神煞陣綽綽有餘,但我隻是君冴的內丹所化,難以將所有靈力發揮出來,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讓我融進他的丹田內。”九嬰指了指青偃。
“我?”青偃看著九嬰閑散的模樣,不知為何生出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