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曦緩和了一會兒,才含嗔地抬起眼眸來,卻看到文景年在月光下淡笑的臉龐,那雙幹淨溫和的眸子裏滿是愛惜眷戀,唐韻曦微微一怔,隨即臉上便漾了笑意出來,雙手輕輕環上她的脖頸,輕柔的聲音落在她耳邊“是呢,皇上可厲害著呢。”文景年聽了,唇角和眉梢不自覺地上揚,漾了個唐韻曦最悉的溫暖和煦的笑容出來。
唐韻曦靜靜望著她,眼中漸漸漫溢起柔光,文景年的身上似乎有種獨特的力量,她每一句安撫的輕語,每一個溫和的眼神,都讓自己感到安心和信賴,這種感覺在慢慢靠近她的一天天中,開始變得越來越明顯起來。就如此刻,她溫和淡笑的目光,就像一盞溫暖的明燈照亮了漫漫黑夜的路,讓她心頭的不安,忐忑,甚至還有其他的一些不好的情緒都漸漸消散,她的心似乎被一種溫暖安定的感覺逐漸包圍起來,她開始對未來有了一絲期待,期待著眼前這個人帶給她更多的歡樂……
文景年看著唐韻曦的眼睛,似有些癡了,她從來沒見過這般漂亮溫柔的眼神,月光下,那宛若一泓秋水般的雙眸似藏了無數的柔情,波光流轉,盈盈含情地凝望著自己,她的一顆心不受控製地砰砰狂跳著,仿佛要跳出胸腔,她癡癡地看著眼前這個比月光還溫柔的女子,一時竟連呼吸都忘了,“韻曦……”文景年看著她溫柔的神情,喃喃地重複著她的名字,仿佛如墜夢裏,她雙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力道,唐韻曦順從地靠在了文景年的懷裏,她將臉偎進文景年的前襟間,鼻息間都是讓她感到安心的氣息,她慢慢地閉上眼睛,嘴角不自覺地彎起,露出一抹嫣然動人的笑意來。
上官紅英和文景乾騎馬回來的時候,遠遠地看到兩匹皇馬背上無人,又見有明黃色衣袍的人坐在地上,還以為皇上出了事,嚇得趕忙快馬趕來救駕,沒想到等他們急慌慌地從馬上跳下來的時候,卻看到了讓人麵紅耳赤的一幕,皇後娘娘坐在皇上的身上,兩人正深情相擁。
上官紅英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看到這一幕,當場就羞紅了整張臉,結結巴巴地幾乎語不成句:“皇……皇……”
文景乾卻比上官紅英鎮定很多,心中還暗歎皇兄和皇後娘娘真是相配,簡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唐韻曦見到他們立刻紅透了臉,忙掙紮著站起來,文景年卻不甚在意,隻顧著扶好唐韻曦,還替她輕輕理了理因坐著而略有褶皺的衣裳,然後轉過臉淡定地看著那兩人。
文景乾看皇兄這副‘不怒自威’的摸樣,忙收擺好自己的表情,“皇兄,方才臣弟跟紅英遠遠看見你和娘娘坐在地上,還以為你們出了事,忙趕過來了,萬幸是我們看錯了,皇兄和皇後娘娘安然無憂,萬幸萬幸,”說著順道推了下旁邊還在目瞪口呆的上官紅英,“是不是啊,紅英?”
“是,是,是我們看錯了。”上官紅英這時終於恢複過來,眼珠子不禁滴溜溜地轉到對麵的皇後姐姐身上去了,見漂亮姐姐的臉可比自己還紅,神情比自己更害羞,頓時像是找回了麵子,立刻笑眯眯地出聲附和道。
文景年挑挑眉毛,微微一笑,便不動聲色地轉了話題,轉而聊起馬術來,一講起這個,上官紅英就興奮起來,說到後麵幾乎是她一個人在眉飛色舞地演說,不時惹得眾人笑出聲來,方才尷尬的氛圍也隨之散去。
“皇上,這匹可愛的馬兒能不能偶爾借給紅英騎一騎?”上官紅英望著雪花驄的雙眼都在發光,文景年看她一臉討巧的摸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略一思忖,道:“借給你騎騎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朕,在朕不在的時候,常常陪韻曦來這兒跑跑馬。”
上官紅英正要答應,又覺這話甚是奇怪,她正要發問,卻見唐韻曦已扯住了文景年的袖子,輕聲卻有些急切地問道:“皇上,你的意思是,你要離開宮裏嗎?”
文景年轉過頭來,笑著握了她的手道:“朕正打算跟你說這件事,雍州那邊近來連下暴雨,地方官員治了數次都沒治好,百姓災禍連連,寢食難安,朕打算親自走一趟去把這件事處理了,也好讓百姓早日安居樂業。”
唐韻曦眉頭不自覺輕鎖,擔憂地道:“可是,那邊洪災這麼厲害,你過去會不會很危險?”
文景年似乎早料到她會有這樣的一問,笑了笑,輕聲地哄道:“放心好了,那邊的災情還沒有嚴重到那個程度,況且朕有這麼多的禦林軍和護衛,怎麼會有事呢?”
文景年說的在情在理,她的身份是皇帝,自然應該要多為百姓考慮,唐韻曦心裏再是擔憂,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是,對上文景年此刻溫柔清澈的眼眸,她的心裏卻不由一怔,這一幕似乎和當年送別眼前人的情景重疊起來,讓唐韻曦心下隱隱約約地浮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