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采薇看著榮夫人倒在當地,淚流滿麵。心裏自責不已。近日聽爾楓說貴人圈子裏的禮儀規製,采薇知道如此行事的後果。雖說是榮夫人出語羞辱五伯母。但想到成宇才周歲,就沒了母親照顧也未免太可憐了。眼見五伯母猶豫著,燕采薇想著,要不要自己開口求求情呢?
夏蘭也在心裏歎息。怎麼說天香也是她的舊主,夏蘭也不想她受如此大辱。隻是自己若不接受,既傷了諾郎的體麵,又開罪了宣王,影響了他們兄弟情份。若是接受了,聽聞宣王頗寵公主,隻怕心裏也會疼的。正在兩難,就聽見端木玨冷聲命人:“還不將榮氏拖了下去?”夏蘭隻得沉默。
聽見母妃開口,采薇急忙跪了下來,對夏蘭道:“五伯母,按說榮夫人出言不遜,侄媳也不該開口求情。隻是成宇弟弟才一歲,請五伯母看在侄兒尚小的份上,開開恩,饒了榮夫人吧!”
采薇此言一出,天香真是感激不盡。夏蘭如釋重負。端木玨卻氣炸了心肺。采薇本是晚輩,為長輩求情是為孝;為弟弟著想,是為親。夏蘭應承了,隻能說她寬容。開口饒恕,既承了情,又做了人情,再好不過了。
她呼出一口氣,溫聲對端木玨道:“六弟妹,榮氏得罪了我,你綁著來盡我,原是你的情義。隻是采薇求著我,今日又是成宇的好日子,我也不忍心。看在采薇叔嫂的份上,我便饒過她了。”
端木玨此時真恨不得抽燕采薇幾個大耳光子。她忍了許久,就為了一擊必中。卻被燕采薇求著放過了。天香經此番教訓,以後定會小心提防,再要找這樣的機會可不容易了。
隻是眾目睽睽之下,夏氏又如此說,她隻得順水推舟道:“榮氏,既是五嫂饒你,我也就網開一麵了。來人,著榮氏禁足三月,抄寫一百部經書,為夏夫人祈福。”天香終於知道何謂低頭了,當下含著淚,就欲跪在夏氏麵前,夏氏扶起她來,道:“算了,盡心照顧好成宇。”天香又羞又愧,輕聲道:“多謝夏夫人!”
端木玨冷聲道:“你下去吧!燕氏,請你五伯母入席。”天香扶著吉吉的手,低頭離去,燕采薇忙帶人重新安排去了。端木玨笑著攜著夏蘭的手入座。風波過去,宴席大開。
燕采薇眼見母妃和五伯母言談甚歡,放下了心。雖出了些意外,好在未大傷體麵。母妃與五伯母也未生大氣。也算得圓滿了。小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盡心服侍著,全不知自己無意中壞了母妃大事,母妃哪裏會輕易饒過她?
歡娛易過,待到看完歌舞散了宴,已是黃昏時分。夏夫人不耐熱鬧,早早就告辭而去。女眷們也紛紛告退。前院的官客們除了幾個親信還在外,其他的人也走了。端木玨著管家安排眾人收拾著,自己回到靜好堂歇著。
戚嬤嬤送王妃回了靜好堂,便退出去了。母妃無吩咐,燕采薇不敢離開。見戚嬤嬤不在,便和東珠一起,侍候母妃換衣梳洗。剛剛淨完麵,換了家常衣裳,正在卸妝時,戚嬤嬤回來稟道:“國師與軍師均回來了,王爺高興,將他們二人帶回若水堂小聚去了。說了,今日不會來後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