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城縣官一番詳細審問,韓騭思慮周全,都答得滴水不漏,唬得那個盧城縣官無話可說,終於相信他們不是楚國奸細。
韓騭本已經放鬆下來,可是縣令打算結案之時,卻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說出的話卻又讓二人聽的冷汗直冒。
“既然你們是上邽文縣人,雖然沒有親屬在世,可是鄉鄰旁近總得有熟識之人吧,你們須寫一封信,讓熟識之人作保,有人作保,你們方可免罪回家,若是十日之內無人肯為你們作保,仍當敵國細作處理,定以死刑,來人,上紙筆。”
一個公差取了紙筆過來,在韓騭麵前推開,又奉上墨硯在韓騭麵前,韓騭不敢怠慢,思忖片刻之後徑直提筆,在紙上寫道,“故人韓群之子韓騭,與友郭灃二人,身陷牢獄,情勢危急,十日為期,請速來盧城縣府相救。”
韓騭和郭灃在秦國一個認識的人沒有,縣令想出了這個辦法,可謂保險至極,一招便叫他們進退兩難,韓騭和郭灃若是推辭,便與之前話不符,便可定罪,若是求不來人,依然定罪,還堵了二人之口。
橫豎別無他法,韓騭心一橫,索性賭上一把。
“請把此信送到上邽城東張記燒餅鋪裏,自然會有人來為我們作保。”韓騭吹幹墨跡,奉還給公差,公差呈給縣令,縣令隻看一眼,“好,就將此信送去。”
韓騭緩緩閉上雙目,事已至此,生死已經係於別人之手,就全看那位大家會不會前來相救了。
當下有一個縣中小吏,喚作劉全,領了縣令的文書,和韓騭的信件收在一起,便出門騎了快馬,直奔文縣而去。
文縣與盧縣本來相距不遠,不過劉全出發時便已是未時,便在夜裏在中途休息一夜,第二天清早便又出發,快馬加鞭,不到午時便到了文縣。
劉全直奔城東而去,在路上問過幾次路,終於找到“張記燒餅鋪”的所在。
那張記燒餅鋪隻是一個鋪麵,櫃台後有各種燒餅售賣,前頭沒有門。
可能剛過了飯食,所以此刻生意略嫌冷清,櫃台後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在那裏用手撐著下巴,昏昏欲睡。
“喂,小子。”劉全上前敲幾下櫃台,將正處在睡夢邊緣的少年神思喚了回來,“你家管事的在嗎。”
那個少年喚作尋霜,是燒餅鋪裏唯一的夥計,剛剛忙活過最忙的時候,好不容易偷了半刻寧靜想睡一小會兒,卻被人給吵醒,不禁心生惱怒。
尋霜搖搖頭驅趕走困意,剛想說話,卻見原來是一個身著秦國縣吏衣服的官差站在那裏,不禁吃了一驚,“我家掌櫃這會兒在裏麵睡覺,不知道官爺有什麼事?”尋霜的聲音略嫌稚嫩,可是從小見多了人,也不見慌亂。
“真是有什麼掌櫃,就有什麼夥計,大白天睡起覺來了,我這裏有急事,等不了,快帶我去找你家掌櫃。”劉全不耐煩的說。
“哦……那得從後麵走。”尋霜雙腳站上凳子,從櫃台裏直接跳了出來。“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