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煉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表情冷俊，再加上又是穿著黑色的中山裝，更顯冷酷，好一會後，他才又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和魑魅糾纏不休，但你終究得明白，你與他，人鬼殊途。”
“我，”黎玲本想說他誤會了什麼的，竟又說不出來，隱隱的，為這人鬼殊途而難過。“綰先生，我的事先不說，我來找你，是別外有事的。”
綰煉又是冷冷地看了她一會，然後，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魑魅讓你來的吧？”
“你知道？”黎玲嚇了跳，“我還以為，你不可能知道是他呢？”
“這個時候，他應該比我更著急才對！”綰煉竟是給出這個答案。
黎玲愣了下，笑了起來，“不虧是長期與他爭鬥的人，比誰都 了解他呢！”
“那是自然。”綰煉來到了她的跟前，也不含糊，伸手，“拿來吧，他要你交給我的東西。”
黎玲把信封交給了他，“綰先生，你真會與魑魅合作？”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綰煉居然說一句與魑魅相同的話。黎玲忍不住笑了出來，“還真是相似。”
這種相似，有如長期生活在一起的夫妻，無論從個性，到臉型，都會同化。
也許，另一個魑魅並沒有騙她，綰煉，當真是為了除掉魑魅，而反複地輪回，反複地存在這個世界上，與他爭鬥。
而對於魑魅而言，綰煉，一定是很特別的存在吧？
如果沒有他，魑魅也許會很無聊，所以，才會一而說要滅了他，卻一再放過他。
黎玲這麼一想時，突然覺得，魑魅也有可愛的地方，雖然，可愛得顯得過分的別扭，但確實是可愛，無可厚非。
“綰先生會和魑魅合作嗎？”黎玲輕聲問了綰煉。
綰煉沒有看黎玲，僅僅隻一聲冷哼，“看情況，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要兩個都一並除去。”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黎玲並非是要打擊他，隻是實話實說，“除非，你先讓這個世界全變成了死亡之地，然後，再出來伸張正義。”
“那樣做的話，又有什麼意義呢？”
“沒錯，那樣子做的話，真的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所以，你還得得現在先跟魑魅作，而你們之間的舊賬，也隻得等以後再算了。”黎玲想不到，自己也會說這種話，怎麼聽，都覺得是在幫魑魅。
幸好綰煉並沒有因此而討厭她，反而是無奈一笑，“命運這東西，真的是很怪，是不是，黎玲 小姐。”
他竟是換了個話題，問黎玲，看來，他很無奈這一變化，又不得不接受這一變化。
“不過，我不會忘記他是惡鬼這一事實，更不會放棄滅了他的天職，而且，我還得替飛燕報一滅之仇。”
“一滅？”黎玲記得魑魅說過，飛燕跟他一樣，可以說是不生不滅的。
綰煉看出了她的心思，無奈一笑，“飛燕並不是不生不滅，她雖然隻剩魂魄，但也有使用的次數與限定，若是再被魑魅這樣反複地滅殺的話，隻怕到時，她非但沒法功德圓滿，反而會落得個灰飛煙滅，不得超生。”
“魑魅知道？”
“他當然知道，要不然，也不會以這種方式來逼害飛燕，分明就是要警告她，下一回若再敢，他就讓她不得超生。”
“好狠。”黎玲心裏抖了抖，終於還是明白，魑魅果真是惡鬼。
黎玲不知道魑魅交給綰煉的是什麼東西，不過，她猜想，大抵是楊羽打聽到的什麼消息吧。
她也沒有問綰煉，因為她也明白，像綰煉這樣的男人，斷不可能會輕易把事情告訴她。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順其自然，接受變化。
她也沒有跟綰煉多聊多久，便要離開，走前，綰煉倒是勸她，“黎玲小姐，不要再跟那個惡鬼再糾葛不清了，最好快一點斬斷這一層關係，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才行。”
黎玲卻是無奈一笑，“綰先生，我，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她說著，轉身走出了教堂，那一瞬間，竟是流下了兩道眼淚。
沒有什麼比這個時候，讓她更加明白，自己的無奈與無路可退。
她的這一生，怕是隻能在魑魅的陰影下，繼續存活著。
“在我看來，你才是真正的怪物。”她更是想起羅刹女之前說過的話，不由得，撐開右手，看著手心，裏麵的鬼麵，一直在沉睡，也許是不想出來見綰煉，也許，是它實在傷了元氣，需要休整，但不管怎麼樣，它的存在，就提醒了黎玲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