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又是那種帶著輕蔑的笑。
他坐直身子,卻又再次牽起了黎玲的右手,指尖,在她的手心裏輕輕地畫著。黎玲聽到了那個鬼畫發出了舒服的叫聲,懶癢癢的,像是小貓一樣。
黎玲止不住哆嗦,興奮地哆嗦,她害怕這種感覺。
她想抽回手,魑魅卻不放,用力地扯回去。
然後,他又伏下頭去,居然用舌頭添著她的手心。
鬼麵又發出舒服的哆嗦,黎玲卻發出驚惶地哆嗦。是的,她驚惶了,因為她控製不住自己身體的興奮,比之愛還要高潮的興奮,讓她有種靈魂飛天而上的錯感。就算是肖景,也未曾讓她有如此痛快的感覺。
黎玲害怕這種感覺,又用力地想要抽回手來,魑魅還是不放,他甚至若無其事地繼續添著,一邊添,一邊抬頭看向黎玲。
長發遮住了他的雙眼,可是黎玲依然感覺得到,他的眼神,玩弄,惡意。
“放開。”黎玲最後一絲理智告訴自己,再這樣下去,就算鬼不攻陷她,她也會輪陷。這一絲理智,讓她揚起左手,就想再扇他一巴掌,手到了半空,卻叫他的另一手給抓住。這一抓,他突地將黎玲整個人都給扯了起來,瞬息之間,沒等黎玲反應過來時,他就已經伏到了黎玲的脖子上,對準了她脖子上的動脈,咬了下去。
吸血鬼嗎?
黎玲想起了之前,他也曾咬破自己手上的動脈吸血的情景。黎玲已經失去報反抗的理智了,她甚至還癡癡地笑起來,想著,就這樣死去,也好,死在豔俗的吸血鬼懷中……
魑魅像是讀懂了她的想法一樣,突然又放開了她,輕輕抹去嘴角上還殘留的血液,冷笑著對黎玲說,“別把我跟那些低劣的鬼混為一談。”
“你現在做的,跟他們又有什麼區別?”黎玲躺在那裏,豔豔地笑,癡癡地笑,看起來,她很享受剛剛的感覺。
魑魅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他甚至還用手指輕輕地滑過黎玲略是幹枯蒼白的嘴唇,媚笑,笑著不答,他優雅地站了起來,一轉身,馬上消失在空氣之中。
剛剛的興奮感慢慢消退,卻還殘留著恍惚,她舉手去摸剛剛被咬的地方,發現,那裏奇跡般地愈合了,非但沒有再流血,連皮膚,也完好如初。
她很驚訝自己的身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讓她聯想到,自己一再死去活來,以及剛剛鬼麵說的,他殺不了自己的話,她突地覺得,現在這個身材變化,是不是跟那個鬼麵有關。
她忙舉起右手,用力摳,“出來,鬼麵,出來。”
鬼麵卻靜寂無聲,連哼一下都不。
黎玲無法,隻得放棄,這一放棄,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肖景。
她知道自己恨肖景,卻想不通,為何在最後時刻,她卻軟下心來,甚至,自己下了不手,還阻止了魑魅的獵殺。
肖景最後那幾聲撕心裂肺的呼叫,更是如魔音一樣,久久地纏繞在她的腦海之中,無法散去。
但她明白,她與肖景,算是徹底地結束了。
也許,這樣也好!
黎玲這樣想著時,往事卻又繞上心頭,反複地折磨著她。
為了能夠排斥這種心情,她開口自言自語,講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怪話:“星期天,星期一,星期二……”越說,她越覺得空虛,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依然固執地說下去,甚至,還開始數綿羊。
她全然不在意,自己所處的環境,全然不去想,接下來,自己又該如何是好,更不去理會,與鬼共存是何等的悲哀。
她就這樣獨自坐在陰冷荒涼之中,沒有去注意到,那扇鐵鏽斑斑的大門正在風中搖擺,發出了吱咯吱咯的聲音,也不去看,地板上那一條條裂縫裏掙紮著各種雜草,更不理會,天花板上無數的灰塵與蜘蛛網,她繼續自言自語,默默地說著。
迥然一身,隻要自己的影子,長長地倒映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