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讓人暗暗去打聽,卻總也沒有胤熙的消息。自從雪兒滿月後,三個月內,太上皇病危,一夜之後便駕崩了,天下舉喪三年,宮一律穿了白色的喪服。如她之前所說,璿璣讓漠宸賜了琬如在相府的庵堂帶發修行。
當姐妹倆再次想見時,仿佛隔了一個世紀。琬如看向漠宸的目光,帶著淡淡的哀愁和無奈,所謂一錯,滿盤皆落索,她曾經喜歡過那個男,可是她走錯了一步,如今回頭已是晚矣,她岌岌於權勢和名利,卻再也想不到等待自己的是這樣的下場,頓時真有種看破紅塵的感覺。再看璿璣,她不知為何她竟活的這麼瀟灑,是羨慕是嫉妒,此時再說也是晚了,隻是覺得有生之年能看到那個男人屬於自己的姐妹,卻有一種別樣的欣慰。就這樣吧,陪著爹爹,平靜的度過餘下的日。
漠宸下了一紙皇令,詔告天下,撤銷了以往對澩族的禁令,從此之後,澩族依舊同其他民一般,享受著同等的待遇。
璿璣趁機恢複了太平錢莊的生意,如今澩族的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莊裏工作,好不愜意,這一切由鬆兒全權打理。而秦嬤嬤則呆在宮裏天天帶著雪兒,高興的不得了。
當璿璣再次見到鬆兒的時候,是在京城最貴的天香酒樓,酒樓等她的是一個清俊的白衣少年,璿璣仔細瞧了瞧,不由得啞然失笑:“鬆兒,你怎麼這副樣?”
鬆兒大模大樣的拿著一把扇搖啊搖,笑嘻嘻的說:“娘娘,你看我可像你當年模樣,你一直是我的偶像哦。”
璿璣哈哈大笑起來,問:“好啦,別耍寶了,你這麼著急的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
鬆兒蹙起了眉頭,咬著唇不說。
“莊裏出事了?”璿璣又問。
鬆兒歎了口氣說:“是有個人要見你。”
她望向門口:“他來了。”
璿璣回頭,一愣,那裏站著一個玉樹臨風的青衣男,狐狸般的眼睛,眉梢微挑,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感傷,臉色微微有些憔悴。
她怔住,是賦清揚。
“別來無恙。”他低聲說,自嘲的揚起了唇,走了進來。
璿璣微微的笑了,有些無奈,她豈不知他嘲諷的意味。大約是嘲笑他自己,他曾經說要保護她,要照顧她,可是如今她已是貴為一國皇後了。
“我自不量力,我知道。”賦清揚坐下,吞下了一杯清酒,麵色有些鬱鬱。
“清揚……”璿璣欲言又止,“我從來都當你好朋友,真的是……”
“好朋友是吧?”賦清揚抬頭,鼻翼微扇。
璿璣搖了搖頭,看到他的樣又想起了胤熙,他現在在哪裏?現在還好嗎?現在天下已經大定,並沒有聽說阮妃造反或者搗亂,他究竟去了哪裏?
璿璣並沒有對不起賦清揚,卻也覺得負了他一片情真,遂從腰間取下一塊鳳佩遞到他麵前,道:“往後,若是龍門有事,拿這塊牌到宮門外,自會見到我。”
賦清揚眉頭緊鎖,看都沒看那塊鳳佩,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賦清揚,你太小氣了,我們真是看錯人了!”鬆兒的聲音很大,說話也很刺人,璿璣驚訝的抬頭看她,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彪悍了?
賦清揚聞言,臉色微紅,他的確是氣,她危險的時候他拚了性命去救她,可是她呢?一聲不響的就跟著那個胤漠宸走了,說都沒說一聲,直到天下都知道皇後就是唐璿璣,他才如夢初醒,可是她居然都不說一聲,什麼朋友?他恐怕連外人都算不上吧?氣歸氣,可是現在說他小氣,是不是太過分了?
“喂,臭丫頭,你說什麼?這裏可有你說話的分?”賦清揚瞪了鬆兒一眼。
鬆兒將手往胸前一抄,神氣活現的說:“哼,臭小,我現在可是堂堂太平錢莊的大掌櫃。太平錢莊欸,是全國最大的錢莊哦,你敢叫我臭丫頭?”
“就是叫怎麼樣?”
璿璣無語了,看這一對活寶吵的不亦樂乎,不禁欣慰的笑了,或許,鬆兒也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哦。
想畢,她悄悄的後退,關上了包廂的門,鬆兒那滿臉的粉紅可是分外好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