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騎著白馬,元狼騎著大黑,兩人告別了師傅,回到了趙莊。
夫人看到他倆平平安安地回來,特別高興,把全莊老小都請來,在家裏擺了三天的酒席。
子龍每天應酬著兄弟朋友們,不論走到哪兒,都把元狼帶在身邊。大家聽說這就是那個狼孩兒,都特別驚訝,沒想到這孩子變化這麼大。是呀,狼孩臉上和身上那層厚厚的毛發已經沒有了,露出了一張英俊的臉,和子龍站在一起,一點兒都不遜色,再加上師傅的指點,又有一身的好功夫,身上更是多添了幾分英氣。說起話來也流暢多了,隻是每次說的句子都比較短。
還有一點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元狼的頭發長得特別濃密,而且長得很快,經常需要給他修剪,這個活兒當然一直都是子龍在做,每次小六要代勞的時候,元狼就會衝他齜牙。
“好吧好吧,那還是子龍來吧,你倒是一點兒都不心疼你哥哥。”小六無可奈何地歎氣。
元狼就是喜歡子龍給他弄頭發,這讓他感覺到子龍對他的疼愛,每次子龍給他修剪頭發的時候,他都特別安靜乖巧。身心都非常放鬆。這是任何人都沒辦法帶給他的一種感覺。
住了一段時間,子龍來找嫂子。
“嫂子,我想離開了。”
“怎麼,剛回家幾天就想離開,有什麼事嗎?”
“嫂子,我這幾年跟師傅在山上修習武藝,想了很多,我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應該到應該出去,為國效力了。”
“哎!”趙夫人歎了一口氣,“為國效力?我雖然是一個婦道人家,可也知道,當今這國,哪有一點國的樣子,皇帝受製,群雄爭霸,漢室江山已經是風中之燭了。就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又能挽回什麼呢?”
趙雲肅然:“嫂子說得對,憑我一人,沒有辦法改變什麼,我要去尋訪一個人,他忠義仁厚,又胸懷大誌,我要去幫他,他一定能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來。”
“哦?子龍,你說得這人是誰,難道是那公孫瓚嗎?”
“不是,他叫劉備,字玄德,我在公孫瓚那兒結識了他,我們一起並肩戰鬥過,而且還有過很多次秉燭夜談,我發現我們誌趣相投。他對我也像對兄弟那樣義氣,隻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我要先去一趟公孫瓚那裏,聽說他最近和袁紹之間不斷地打仗,打得不太順,我先去助他一臂之力,再向他請辭,去找劉備。”
趙夫人見子龍已經拿定了主意,也沒有再勸,好男兒誌在四方,子龍應該出去闖一闖。
夫人想了想,說:“這樣也好,不論你做什麼決定,嫂嫂都支持你。隻是萬事要小心,要保重自己。”
子龍一笑“嫂子,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趙夫人看了一眼正在外麵和小六玩的元狼:“子龍,元狼怎麼辦?你這次要帶他離開嗎?”
“嗯,我帶他走,我能護他平安,而且元狼天資聰慧,應該在多曆練,將來必然會有一番大作為。”
“好,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天就走吧!嫂嫂,我不在家的時候,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我會經常給家裏寄信的。”
趙夫人笑了:“我們子龍真是長大,知道關心我了,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子龍衝屋外的元狼招招手:“元狼,你進來。”
元狼玩得滿臉是汗,他一蹦一跳地跑了進來。夫人心疼地看著他,用手帕給他擦擦頭上的汗。
“這孩子,看著長大了,一玩起來還是跟沒長大一樣。”夫人問元狼:“元狼,子龍哥哥明天就要走了,你是願意留下來陪我,還是願意和子龍一起去外麵長長見識?”
“走!和大黑小白!”元狼一本正經地回答夫人。
“大黑,小白?是你朋友嗎?”
子龍在旁邊接過話來:“他說的是那兩匹馬。”
夫人這才明白,她又囑咐了子龍和元狼兩句,才讓子龍和元狼回到自己的小院兒。
一路上,元狼都默不作聲,子龍跟他說話,他也不吭氣兒。子龍覺得這孩子今天怪怪的。
回到屋裏,子龍問元狼:“元狼,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元狼看著他,還是沒有說話。
“元狼,沒事,有什麼都可以跟子龍哥哥說,子龍哥哥會幫你。”
“想進山……”
“進山?什麼時候?現在嗎?為什麼?”子龍一臉詫異。
子龍突然明白了,他拍拍元狼的肩膀。
“元狼,你是不是知道明天要走了,有點想念山中那些狼了,想去最後跟他們告個別?”
元狼點點頭,眼裏有了一些淚花。
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子龍心裏一暖。摸摸他的頭。
“好!不過子龍哥哥陪你去行嗎?”
元狼想了想,點了點頭。
現在已經是午後了,說走就走。子龍誰也沒告訴,和元狼一起,朝著遠處的山林奔去。雖然沒有騎馬,但是因為二人都有輕功基礎,又一直修練“回脈心訣”,腳下速度一點都不慢。
太原偏西的時候,二人進到山裏,元狼一邊聞著氣味兒,一邊飛快地奔跑著,子龍一路緊緊跟在後麵。
來到一個山崖附近,元狼停住了腳步,一聲又一聲發出狼嚎。山穀裏空蕩蕩的,隻有元狼的吼聲在回蕩。
過了好久,還是沒有一點點動靜,子龍擔心地看看元狼,元狼緊盯著前方,又發出幾聲吼叫。
又過了半晌,霧氣蒙蒙的遠處,出現了一個衰老的,瘦弱的身影,這身影緩緩地向著元狼和子龍鹽走來。在離元狼和子龍一丈多遠的地方,它站住了。
子龍認得它,它就是那匹狼王,上次交手的時候,它還被自己刺瞎了一隻眼睛。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不見其他的狼。子龍看著這頭衰老孤獨的狼,回想著它當初帶領狼群時叱吒風雲的神采,突然有一些悲涼。
狼王沒有看子龍,它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元狼,眼神很複雜。
元狼慢慢地靠近狼王。俯身,用雙手抱住狼王的脖子,他哭了,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狼王的眼睛裏也閃出了淚花,他用臉頰蹭蹭元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