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美國亞利桑那州,州際公路上。
雨點嘩啦啦的拍打在路燈上,濺起一片片模糊的水幕,啪嗒聲陣陣響起,如同一場夢幻的電影。
一陣尖銳的引擎聲從遠方響起,敲碎了電影的熒幕。燈光閃爍中,一輛凹了半邊車頭的黑色轎車以超過六十碼的高速從遠處衝來。車身搖晃著,如同一個蹣跚的酒鬼一般。
吱!
轎車突然一個急停,順著衝力打轉著在路麵上劃過一個圓弧,發出刺耳的聲響,接著在“碰”的一聲中,整輛車子飛撞在欄杆上,砸彎了一道路燈,接著又轉了一圈,車尾反彈著轟在另一邊的欄杆上。
幾聲巨響過後,嚴重變形的車子側翻著倒在公路邊,四周的圍欄則被砸出了一個個不規則圖形。
冒著陣陣青煙的車子沉寂了一會兒,突然……
“乓”的一聲響,主駕駛的車門被一股巨力砸開,緊接著,一個歐洲人麵孔的男子從豎著的車子中飛快的跳出,落在路邊。
天空中一聲雷響,照亮了他蒼白的麵容。男子身材高瘦,麵色俊朗,一頭金色的直發順著耳際垂落在肩上,發絲雖被不斷流淌而下的雨水打得散亂,卻仍帶著某種一絲不苟的味道。
他的身軀挺拔,帶著一種仟秀卻略顯高貴的氣質,仿佛一個從電影中走出的中世紀貴族般,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但這位貴族現在卻似乎顯得有點狼狽不堪,他那昂貴的黑色西服此時隻剩下半邊晃蕩在身上,被雨淋得近乎透明的白色襯衫中,一條恐怖的疤痕斜著橫貫了他的半個腰部,絲絲的青煙正從血紅的疤痕中冒出,又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中。
男子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迅速回身從車裏拉出了一個同樣蒼白麵容的女子。女子一身華貴黑裙,儀態非凡,隻是裙下雪白的腳根上正暴露著一個血洞,鮮血不時從裏麵流出。
“還能走吧?”
男子轉身問了一句,女子默默點了點頭。
“那就跟上。”
男子看了一眼路邊漆黑的樹林,拉著女子快速向那兒跑去。
雨持續的下著,濕潤的樹枝劃過男子的臉頰,讓他的心情更加的煩躁。他看了看身後密林外的公路,那裏點點車光仿佛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
“他們追上來了,走快點!”
男子退到後麵,望著遠處傳來的燈光,閃爍不定的眼神暴露了他忐忑的心情。
前麵的女子突然一個停頓,男子猝不及防下,直接撞到了她身上。
“怎麼……”
男子剛想出聲詢問,一聲槍響突然響起,男子下意識的側身,一顆子彈飛快的從他臉頰擦過,帶起點點血花。
劇烈的疼痛感讓他不禁捂了捂自己的臉頰,那裏一道血痕從眼睛下劃過,隻差一兩寸估計他就瞎了。
“銀彈!”
感受著正冒著絲絲青煙的傷口,男子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一把拉過女子擋在身後,接著看向前方。
前方漆黑的樹叢中,無聲無息的站著一道人影,靜止不動間,仿佛整個人都融入了周圍的樹林中。雨點拍打在他身上,卻如同落在平靜的湖中,掀不起一絲波瀾。
即使以男子的視力,在如此雨夜中,也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要不是他的聽覺比普通人要靈敏得多,估計剛才那一槍他已經死了。
轟隆!!!
天空中一聲悶雷劃過,照亮了前方的身影。那是一個東方麵孔的青年男子,一頭黑色短發,麵容冷厲,絲絲雨水順著額頭流過眼睛,卻絲毫阻擋不了他的視線。
男子一身漆黑的裝束,左手拿著一把銀白色大刀,手臂上纏著一條衣帶,裏麵透露著點點血絲。右手拿著一把造型怪異的手槍,此時正對著他們,槍口上仿佛還冒著絲絲白煙。
“運氣不賴啊,安德森。”
槍把在季秋手裏轉了個圈,他用貌似輕鬆的口氣說著“要是雨再大一點,這會兒你的頭估計已經炸了。”
對麵的安德森怔了怔,突然莫名地笑了起來,“你這混蛋從熔流那兒追了我們十幾個州,就為了一塊東西?哈斯坦那雜碎許了你什麼好處?”
他假意交談著,眼神卻閃爍不定的地望著四周,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你在找他嗎?”
季秋突然駐刀在地,接著從身後掏出了一個東西。
又是一道霹靂閃過,照亮了他手上的物體。那是一個麵目猙獰的人頭。歐洲人麵孔,同樣的金色長發,此刻正與血液摻雜在一處,形成一片詭異的金紅色。
發絲被季秋抓在手上,人頭懸在空中蕩來蕩去。詫異,不甘的眼神與大張著的嘴仿佛正訴說著這人死前的憤恨。
人頭的下方正滴著滴滴血液,脖子上那道平滑工整的劃痕顯現了此人的死法:被人幹淨利落地一刀斷把脖子和腦袋分了個幹淨。
“穆洛達!不!!”
看到那個人頭,安德森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憤怒地朝著季秋一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