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狼是狗
紀曉嵐到某尚書家赴宴,同座有某禦史,亦是個滑稽之輩,見一狗從廚房前走過,就假裝問道:“是狼是狗?”
紀曉嵐急忙對答說:“是狗。”
尚書又問:“何以知之?”
紀曉嵐說:“狗與狼有不同者二:一則視其尾之上下而別之,下垂是狼,上豎是狗;一視其所食之物而別之,狼非肉不食,狗則遇肉吃肉,遇屎吃屎。”
這寫的是封建官僚之間以官職相謔。“侍郎”與“是狼”同音,意思是指紀曉嵐。“上豎”與“尚書”同音,“遇屎”又與“禦史”同音。利用“同音雙關法”互嘲,亦得修辭之妙。
荒唐的演講
韓複榘胸無點墨,腹內空空,卻好講話,一通信口雌黃,留下許多笑柄,是不學無術的典型,他的一些“妙語”,成了相聲創作的素材。
據說,20世紀30年代,他當山東省主席時,參加齊魯大學校慶,講了一次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大致是這樣的:
諸位、各位、在座的:
今天是什麼天氣?今天是講演的天氣。開會的人來齊了沒有?看樣子大概來了五分之八啦,沒來的舉手,巴!很好,很好,都到齊了。你們來得很茂盛,敝人也實在是感冒。
今天兄弟召集大家來訓一訓。兄弟有說得不對的,大家應該互相原諒,因為兄弟和你們大家比不了。你們是文化人,都是大學生、中學生和留洋生,你們這些烏合之眾是科學科的,化學化的,都懂七八國的英文。兄弟我是大老粗,連中國的英文也不懂。你們是從筆筒裏爬出來的,兄弟我是從炮筒裏鑽出來的。
今天到這裏講話,真使我蓬蓽生輝,感恩戴德。其實,我沒有資格給你們講話,講起來嘛,就像,就像——對了,就像對牛彈琴。
今天不準備多講,先講三個綱目。蔣委員長的新生活運動,兄弟我雙手讚成,就是一條“行人靠右走”著實不妥,實在太糊塗了。大家想想,行人都靠右走,那左邊留給誰呢?還有件事,兄弟我想不通。外國人在北京東交民巷都建了大使館,就缺我們中國的。我們中國人為什麼不在那兒建個大使館?說來說去,中國人真是太軟弱了!
(“第三個綱目”講進校所見,就學生籃球賽痛斥學校總務長)要不是你貪汙了,那學校為什麼這樣窮酸?十來個人穿著褲衩搶一個球,像什麼樣子?多不雅觀!明天到我公館再領筆錢,多買幾個球,一人發一個,省得再你爭我搶。
裁縫量官
明嘉靖年間,京城有一裁縫,手藝出眾,所裁製衣服,長短寬窄無不合身。名聲傳開,常有官宦人家召去做活。
其人有一習慣,凡給官員本人裁衣,必先跪問:“老爺任官幾時?”
官者多不解其意,斥曰:“你管量體裁衣,何必打聽這個!”
裁縫回道:“這個很有關係。老爺若初任高職,必是意高氣盛,公堂上更見尊體雄仰,衣裳前長後短方能合體;若是任職將半,意氣已平,衣裳當前後如一;而若在任已久,意氣消磨殆盡,遇事唯唯,肩背隨之前傾,衣裳又當前短後長。小人若不知這些,不敢下手也。”
此言一語道出官場中的弊端。
捐官說官話
古時,漢語中的北方話尤其是北京話,使用甚廣,又常用於宮廷和官僚階層,故名官話。按清朝製度,舉人、生員、貢生、監生、童生不會官話的,不準送試。
藍青官話指夾雜著別地口音的北京話。藍青,比喻不純粹。官話和藍青話,是明清時期的官方語言。
清朝,有個捐官(由捐納資財糧米而換得的官)不懂官話。到任後,拜見上司寒暄數語,便及其他。
上司問道:“所治貴地風土(自然環境和習俗)何如?”
捐官回答說:“並無大風,更少塵土。”
問:“春花(魚苗的一種)何如?”
答:“今春棉花每畝二百八。”
問:“紳糧(官糧)何如?”
答:“卑職身量,足穿三尺六。”
問:“百姓何如?”
答:“白杏隻有兩棵,紅杏不少。”
上司強調說:“我問的是黎庶。”
捐官仍一本正經地相對:“梨樹甚多,所結果子甚少。”
上司再次提醒說:“我不是問什麼梨杏,我是問你的小民。”
捐官趕忙站起來道:“卑職小名狗兒。”
上司圍繞民事提出了一係列問題,捐官每以同音之詞相對,因不懂官話,答非所問,笑話迭出。特別是最後,以賤稱道出自己“狗兒”的小名,更令人哭笑不得。
別字縣令
有一個人花錢買了一個官做,分到某縣當縣令。這人不大識字,有一天他升堂問案,書吏給他遞上了案事名單,上麵共開列原告、被告、證人三人姓名,原告叫鬱工耒,被告叫齊卞丟,證人叫新釜。
縣令先呼原告上堂,卻高聲叫:“都上來!”結果三人一齊上堂。這個縣令老大不高興:“我隻叫原告一人上堂,你們為什麼都上堂來?”
書吏在旁不好直言縣令把名字叫錯,就委婉地小聲說:“稟大人,原告名字另有念法,叫‘鬱工耒’,不叫‘都上來’。”
縣令說:“好,那就叫被告。”他又高呼:“齊下去!”三人一聽,立刻都退下堂去。縣令立時大怒:“我叫被告,怎麼三人全都退下堂去,分明不聽本官判案,有意藐視本官……”
書吏趕緊又湊到縣令身旁小聲說:“稟大人,被告名字也另有念法,叫‘齊卞丟’不能叫‘齊下去’。”
縣官點點頭,平息了怒火,說:“這些人的名字都真怪,偏偏都有兩種念法,那麼你快告訴我證人的名字該念什麼?”